赛维亚拉夫人从库玛要塞回来之后,就很少走出过城堡后庭的居住区。就连几个月前次子的加冕仪式,她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

    在艾鲁克领叛乱发生之前,她原本只是想前往帝都苏克城参加长女的婚礼,但当她刚赶到库玛要塞的时候就艾鲁克领的商人叛乱了。

    于是,她决定在库玛要塞等待着叛乱的终结,但最终帝国却因为这场叛乱而终结了她三百余年的统治!

    在库玛要塞等待期间,她把次女送入了法师塔,也差点错过次子的婚礼。

    卡瓦尔堡后庭历代公爵居住区的古老阁楼内部,有一间很小的家庭式餐厅,而在这间餐厅的旁边又有一间更小的茶室。

    培迪和他的两位大臣分别根据女佣的提示径直来到这间茶室,与上次和父亲在这里见面不同,房间里的霉味已被尽数驱散,取而代之是一股清淡的茶香味。

    “坐吧,单独和你谈谈还真是困难。”赛维亚拉低声说道。

    “您可以随时召见我。”培迪如此回答。

    “你父亲说过,不准让我主动召见你,也不准我干扰你执政。”

    培迪一怔后像个小孩子般脱裤而出:“他已经去世了。”

    “是的,他已经去世了…但正因为他已经去世,我才不会违背他吩咐过的事情。”赛维亚拉脸上带着非常认真的表情。

    “哦,是吗?”培迪语气中带着身为一位国王下意识的质疑。

    “我看你的眼里看到了怀疑,你在怀疑一位母亲对自己孩子的话。”赛维亚拉声音中带着某种落寞的感觉,“你父亲说得不错,你是一位真正的统治者,他说…你虽然感性,却永远都保持着独立思考的态度。”

    “就像现在,如果是奥玛在我的面前,他就会毫不保留的信任我说每一句话,而你甚至连你父亲和你的妻子都在怀疑…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并没有安排人在你的身边…这些都是我用自己这双眼睛看到。”

    培迪并没有立刻说话,他走到赛维亚拉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后望着母亲:“但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才是最不可信的。”

    “是的,有的时候是这样…”赛维亚拉像是在自言自语,“是的…是的…我和你的父亲因此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们一辈子都在为此而赎罪和忙碌。”她的目光看向壁炉中升腾的火焰,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还记得这间茶室吗?”她端起红茶的茶壶,脸上突然带着母亲看着儿子的恬静式笑容,“坐在这里是否能够感觉到一股熟悉之感袭来?”

    培迪遗憾的摇了摇头,“您应该知道,自从十三年前那场变故之后,我对于七岁之前的记忆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他环顾四周后望着母亲脸上的失望之色时,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但我相信这里一定给我留下过最美好的回忆。”

    “我也相信。”赛维亚拉靠在椅子上,望着培迪的眼睛里带有某种回忆,“当时,你的父亲还没有继承公爵爵位,我们偶尔会带着你和你哥哥来到这间茶室…你的奶奶是一位慈祥而富有智慧的老者,我和她每次谈话都非常愉快,不过我做不了她那样的人,永远都做不了。”

    “那段时间很短暂,短暂得在我的回忆里就好像匆匆而过就消失不见了。”赛维亚拉为培迪倒上一杯红茶,“后来,伪帝巴里特在重组帝国第一军团的时候,任命了你父亲为第三兵团兵团长…你父亲当时很兴奋,他不顾你爷爷的反对,坚持要前往帝都任职。”

    “于是,在帝都命令下达的第二个月,我和你的父亲带着你和奥玛抵达了帝都。”赛维亚拉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目光在壁火的映射下闪动着灼热的亮光,“相比于克鲁城,帝都确实很繁华,更重要的是在帝都我们可以不用被约束城堡里,我们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剧院、骑士决斗场、广袤的苏克平原等等。”

    “那段时间我们玩疯了,也高兴坏了…于是,你父亲写信把帝都的一切都告诉了他的弟弟妹妹…你爷爷虽然看上去很严厉,但内心其实很慈祥,他耐不住弟弟妹妹的请求,最终答应了把他们送到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