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的说法实在太过苍白,一旁默不作声的柳芸到了此刻也终于开口“夫人是说婢妾与橙儿联手陷害夫人吗?别说婢妾没有,就算婢妾真的有,如果夫人不想着害婢妾,又怎么会上当?”

    “你终于肯承认是你和这个贱婢联合起来陷害本夫人了?”何氏断章取义,咄咄逼问。

    “够了。”郑志终于出声,他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何氏,冷冷的问“刚才你说有黑影经过,就是想引本官来芸儿的院子,让本官听这个丫鬟污蔑芸儿,却没想到这是一个不惧你威胁的忠仆。”

    “不是这样的,老爷,妾身院子里的人确实看到有男人晚上来柳芸的院子,妾身的人守住了出口,那个男人现在一定还在这里。”找到奸夫是何氏目前唯一的出路,不管橙儿说什么,只要她能将那个男人揪出来,柳芸这个贱人就百口难辩。

    何氏红着眼睛不顾柳芸的阻拦,大步冲进内室,郑志也跟在她身后进内室,他并不相信何氏的话,只不过他想陪着她闹最后一次,让她死心。

    何氏冲进内室,果然见屏风后有个人影,她大步上前,一把握住那人的手臂,将人从屏风后拉了出来,郑志见室内真的有人,眼色快速的阴了一下,紧紧盯着那被何氏揪出来的人。

    然而,结果却让众人大感惊讶,郑志脸色阴沉的看着被何氏拉住的莫紫笺,压着火气问“你怎么在这?”

    莫紫笺挣开何氏的手,对郑志道“听闻柳姨娘这两日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过来看看。”莫紫笺的说辞十分合理,柳芸毕竟是她带进府的,她对柳芸多关心两分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

    “大小姐为何不白天来看望,又为何听到我和老爷来了不出现,鬼鬼祟祟的躲在里面?”听何氏的意思,是怀疑莫紫笺包庇柳芸。

    莫紫笺嘲讽的笑笑,道“我早上要去国子监读书,回来了要帮毛姨娘一起操持府上的事,自然不像夫人这么闲,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莫紫笺这是裸的讽刺何氏,何氏听了脸色铁青的盯着莫紫笺,莫紫笺笑着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气的何氏心脏怦怦直跳。

    好在何氏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柳芸这件事,她拿起外面桌上的蓝色腰带道“就算柳姨娘没与人私会,那这腰带又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跟我说是绣给老爷的,看这颜色款式,分明是给年轻男子用的。”

    何氏这话一说出口,莫紫笺明显感觉到郑志的脸色沉了沉,何氏虽然是就事论事,但她明显从侧面指出一个郑志不愿意面对的问题,男人虽不像女人那般注重年龄,但也不愿意听别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说自己老了。

    莫紫笺的眼神从郑志脸上移开,看着何氏手中的腰带笑道“夫人说这个啊!这是我托柳姨娘绣的。”

    “大小姐好好的托柳姨娘绣男子腰带做什么,难道是送人不成?”事已至此,何氏也懒得同莫紫笺装什么慈母,冷冷的讽刺道。她这话不可谓不恶毒,莫紫笺尚未定亲,哪有什么人可送,若是莫紫笺承认,那就是承认自己行为不检,与人有私。

    “送人又怎么了,小姨常年穿男装,我送她条腰带不行吗?”莫紫笺丝毫没被何氏的逼问震慑,高调的反问道。等何氏哑口无言,她又道“就算不送人,我自己用不行吗?柳姨娘,我的衣裳在哪呢?”莫紫笺看着柳姨娘问,柳姨娘从箱子里拿出一件男装,莫紫笺拿着衣裳到内室迅速换好,正是一身宝蓝色的男子锦袍。

    莫紫笺穿男装的样子一点也不比女装逊色,甚至还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俊朗,在几人的注视下,莫紫笺拿起那条宝蓝色的腰带系上,正好与她这身衣裳完美契合,让她看上去真像是一个翩翩贵公子一般。

    “父亲。”莫紫笺看着郑志道“我听说柳姨娘绣工不错,所以托她帮我在腰带上绣些装饰,不想却惹得夫人误会,柳姨娘我已经看过了,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莫紫笺很识相的向郑志提出告辞,妻妾之争对于郑志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莫紫笺作为小辈,实在没理由在这参观长辈们的感情纠葛。

    郑志对莫紫笺的识趣比较满意,虽然这次的误会大半是由莫紫笺引起,但归根究底,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何氏。

    莫紫笺走后,郑志对何氏下了禁足令,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以往郑志顾忌着何家,不会对何氏太过苛责,但这次何氏开罪了郑志的新欢柳芸,在柳芸的枕头风下,何氏这次的禁足只怕遥遥无期,而且何氏再次被禁足,就意味着她想要从毛姨娘手中夺回中馈的愿望落空。

    “大姐姐,这次多谢你了。”郑雨纯由衷的对莫紫笺道,这次若不是莫紫笺设计将何氏困在常青院,她和毛姨娘恐怕就要再次屈服在何氏的淫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