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澜是要躲的,但他的腿依旧在治疗中,动起来总归没那么方便,而且在那一瞬间,只是跟楚妩的眼眸对上,他忽而停顿了一下,刹那失了先机,似乎是身体本能的不想。

    落在脸颊酥麻的触感愈发强烈。

    她笑盈盈的道,“虽然知道侯爷大抵是在唬我,不过今日侯爷这哄女子的话恰说到我心上了,我甚满意,这只簪子便送给你罢。”

    楚妩直接把碧玉簪塞到谢惊澜手里。

    马车正好停下,是已经到金光寺了,楚妩说完这句便要直接跳下,可帘子撩起一半,她又蓦地回头。

    清晨融暖的日光越过她,一直照在身后谢惊澜的身上,为这个过分阴寒的男人也笼上了一层暖意。

    “对了。”楚妩道,“这簪子是前些日子我出门问诊的时候自个买的,可不是宫里送来的那批,不用担心。”

    说完,人一举跳了下去,亦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谢惊澜握着那根簪子轻轻一摸。

    总是沉沉阴邃的眼眸竟染上三两分笑意,不深,浅浅的,但依旧能看出,那是在笑的。

    这簪子分明就是男子的款式,又或者……

    从一开始便是准备送给他的。

    ——是他的。

    能来金光寺上香的,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谢惊澜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京城里响当当的存在,而且他出行还有那标志性的银面和轮椅。

    于是,两人一下马车,便被人认了出来。

    那些人一边好奇的看向他,一边退得远远的,那模样就跟躲洪水猛兽似的。

    可见如今的谢惊澜是多么令人惧怕了,跟曾经夹道欢迎、众人爱慕的小将军一比,更是时过境迁,令人唏嘘。

    楚妩从护卫手里接过谢惊澜的轮椅,慢慢的推着,做夫妻恩爱的模样,面上还要露出一副柔弱温婉的表情,实际上却偷偷在戳谢惊澜的后背。

    谢惊澜:“嗯?”

    现在不同于在马车上两人都坐着的时候,现在一人站,一人坐,楚妩反比谢惊澜高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