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严浅在王府内睡不踏实,卯时三刻便睁开了眼睛。

    窗户外面天色蒙蒙亮,瞧着有些幽暗。

    “青竹,外面落雨了么?”

    青竹闻言忙走过来,边撩起层层叠叠的纱幔,边回道:“还没呢,不过这天色想必是要淋一场的。宝珠,快把衣裳拿来。”

    “诶,这就来。”

    宝珠应声,不多时便捧来一袭芙蓉色襦裙。

    青竹打水回来,放下面盆,瞧见放在襦杉的那件雪青半袖,犹疑道:“颜色会不会素了些?不如换那套,更添喜庆。”

    严浅嫌换来换去麻烦:“就这套吧。”

    洗漱完,严浅坐在镜台前让青竹梳头。

    因她习武,素日里不偏爱珠钗步摇,嫌累赘,多是用布条将发丝束起,但如今她嫁为人妇,规矩也多了起来。

    青竹一双巧手在她头上摆弄,眼底泛着兴奋的光芒。

    “小姐,您想梳什么发髻?”

    她跟嬷嬷学了这么多年,总算派上用场了!

    严浅摁住抽搐的眼角,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认命垂下眼眸,无奈叹气:“你看着办。”

    笃笃——

    秦深推门进来时,就听青竹和宝珠正在争辩,一个说要用金步摇,一个说要用紫玉金簪,严浅则托着脑袋,半阖双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余光瞥见衣袖滑落露出来的那截素白皓腕,宛若冰雪凝霜,只一眼,便觉得灼人,像是要烙在脑海里似的。

    他连忙挪开眼,掩饰般抵唇轻咳:“还没好?”

    瞌睡虫被吓跑,严浅抬眸看向秦深,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你怎么来了?”

    “带你去拜见公婆。”他熟门熟路地走到镜台前,从妆奁中挑出一支芍药粉玉簪,又挑拣出一对同款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