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有些诧异的对着祝烽道:“舅爷爷不在都尉府了。”

    “什么?”

    南烟愣了一下,急忙走过来:“不在都尉府?”

    其实他们从正门进来,一路上虽然看到府内的仆从侍卫们神情肃穆,却都没有戴孝,就觉得有点奇怪。当然,他们肯定也有顾忌,毕竟皇帝陛下还在这里,可能不敢大肆的为老国舅披麻戴孝,南烟还猜想,是不是把灵堂设在厢房那边,还打算过去看看。

    却没想到,人已经不在都尉府了。

    南烟问道:“那他人呢?”

    祝成钧道:“前天,陈大人带着儿臣还有其他人回来之后,只收拾了一下,就派人把舅爷爷送走啦。”

    南烟问道:“送走了?送去哪儿了?”

    祝成钧想了想,说道:“听说是派人扶灵送回舅爷爷修行的地方去了。他说,出家人不必那么隆重的身后事,就简简单单的送回到山上去,跟舅爷爷那位什么,同修,一道安葬便是。”

    南烟忍不住回头看了祝烽一眼。

    祝烽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摆摆手:“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祝成钧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南烟小心的看了祝烽一眼。

    其实,她也明白,陈紫霄不小心不行。老国舅临终前说的那些话,以他的聪敏,大概也多少猜出了些端倪来,就算他猜不出来,中间还有鹤衣,这未必不是鹤衣给他出的主意。现在大家都生怕触了皇帝的逆鳞,路过的时候都不敢大口喘气的,若还让老国舅在这都尉府里设灵堂大肆祭奠,只怕会勾起皇帝的火来。

    所以,早些送走,倒是对的。

    只是——

    她忍不住心里会冒出一点点不知为何的隐忧,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虽然看起来,知道这件事的人,最后一个老国舅已经过世,这件事也许真的要就此湮没,不管祝烽今后还会不会再受梦魇的折磨,不管鹤衣的心里还藏着多少说不出的话,这件事也许,真的就要断在这里了。

    可不知为什么,南烟的心里却总有些放不下。

    想到这里,她又抬头看向祝烽仍旧没什么血色的脸庞,神情也是惘然的。她走过去轻轻的坐在祝烽的身边,轻声问道:“皇上在想什么?”

    祝烽道:“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