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胸口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这个时候,他竟又感到一阵剧痛难忍,眼前一阵发黑,差一点昏过去。

    “叔父!”

    陈文雄急忙伸手扶着他,轻声道:“叔父你怎么样了?”

    陈比日汗如雨下,喘息着摆了摆手,再抬头看向李无裕的时候,眼神都有些发灰了:“陛下,我们跟炎国不能再——”

    “行了。”

    李无裕的脸上已经明显露出了不悦的神情,说道:“别人已经那么有诚意了,若我们还揪着一点小事不放,那岂不是显得我们太没有气度?”

    “……”

    “你是宰相,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你应该看开一些。”

    这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

    哪怕那杀手真的是炎国派来的,哪怕那杀手真的行刺陈比日,让他险些丢了性命,可是,如今炎国已经给出了这么大的利益,哪有为了他一个人而开罪炎国皇帝,将这些好处拒之门外的道理?

    陈比日已经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祝烽又淡淡说道:“当然,虽然两国世代交好,朕不愿意为了一些小事坏了交情,可是,朕的女儿受的委屈,也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得过去的。这个人为什么到炎国来,为何要劫持朕的女儿,越王,你应该给朕一个交代。”

    李无裕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他说完,又转头吩咐陈文枭:“你,赶紧命人去查,务必要将这杀手的来历,还有他劫持炎国公主的原因查清楚。”

    他这话里,竟连当朝宰相遇刺的事一个字都没提。

    陈文枭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低头道:“是。”

    祝烽站起身来。

    这时已经快要到中午,虽然还是在冬天,可南方顶头的烈日仍然让人感到有些炽热,尤其当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眼前,李无裕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被炫目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祝烽道:“既然事情已经定了,那朕也就不多留了。越王,希望能早日听到你的消息。”

    说完,他转身便走。

    李无裕甚至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下意识的站起身时,祝烽已经带着方步渊和崔元美走下了高台,下面的人早已经候在路边,此刻也立刻上前侍奉,服侍祝烽上了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