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亲出仕之后谢家节节升高不同,王导去世之后,琅琊王氏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因而在父亲与自己看来,琅琊王氏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厉害人物王凝之,却有人一直想要将其摧毁,这是绝无可能的,只是此中曲折,分析片刻之后,即便是谢安、谢琰,也觉得义兴许氏是王凝之动手的可能性很大。

    这就让人烦恼了……谢琰轻轻敲打着桌面,看着茶水一跳一跳地波动。

    李陵怀很快说完,又有廷尉史、廷尉平的发言,这才开始聚会,自是有人不断过来与谢琰说话,这种时候,往往就是攀关系之时,谢琰小心地应对着,与兄长不同,他还年轻,甚至还未曾担任官职,然而此时他却代表着谢安,唯恐说错话,应酬片刻之后,找了个理由推脱,从客厅中走出去。

    不得不感叹郗超走的很对,很聪明地避免了这些应酬。

    会稽王府很大,所以今天的来人,如果家离得远的,住下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李陵怀自然会安排住所,虽说李陵怀也算是客居,但其妹妹乃是会稽王妃,这点事情还是难不倒他。

    谢琰拒绝了小厮的引领,得到告知哪里可以去哪里不可以去之后,就在王府中漫步起来,虽然入秋,王府的景色依旧美,就构造来讲,比诸多世家要大气许多,书卷气、胭脂气并不浓厚。

    在外随意走了走之后他就往回走,只是没有到中庭,就看到何氏父子被小厮引领着向自己这边走来,双方直接碰面。

    “可是安石公之子谢瑗度?”何韶笑呵呵地询问道。

    谢琰停下来,看着两人儒士打扮的人,点点头:“正是,瑗度见过何侍郎、何仆射,二位也是为了叔平前来?”

    本来见谢琰认识他们两人,何韶还有些高兴,但听到他的询问,笑容渐渐褪去,只是淡淡地说道:“确实是为了王二郎前来。”

    “我若没有记错,何侍郎之女正是叔平大嫂,既然有此关系,听侍郎之言,似乎对叔平颇为嫌弃,可为何事?”虽然知道说出来不好,但说出来后,对面貌似也并不忌讳。

    “伯远已经去世了……我虽然很满意伯远这个女婿,但小女尚且年轻,膝下并无子嗣,如今已确定改嫁桓公次子桓仲道。”何韶像是专门要陈述这个事实,“婚期都已然定下,小女、逸少都已经答应,但这个王二郎却心存邪念,将小女藏匿起来,直到如今也没有见到人影瑗度你说,我能不生气?”

    谢琰一愣,按照何韶的逻辑来说,却是是何氏占理,只是具体如何他并不清楚,略有些犹豫,说道:“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有没有误会,明日便可知晓。”何韶淡淡说道,随后冲着谢琰拱拱手,转身离开。

    谢琰回过身看着何氏父子两人离去的身影,逐渐皱起眉头。

    这话听起来,王、何两家似乎结怨了?

    心中暗暗记下,只等着回去之后禀明父亲,再做商讨。

    微风中,他叫来小厮,也准备去客房休息。

    ……

    会稽郡,会稽王府,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