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林思慎又想起沈顷绾来,柳卿云便在府上严令禁止,不许任何人在林思慎跟前你提起沈顷绾,就连沈这个字,也是能不提就不提。

    这么一来,沈顷绾便成了将军府的禁忌,林思慎现下又出不了府,自然不能从旁人口中听闻有关沈顷绾的事。

    随着林思慎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京城的天气也似乎跟着晴朗起来,这大半个月都是微风拂面暖阳高照。

    眼看就快开春,林思慎终于能从床榻上起身,只不过她还不能走动,就算是有人搀扶,没走几步就已经是气喘吁吁。

    这几日林思慎精神不错,见外头天起正好,院子里的桃花开了新枝嫩芽,便让墨竹带她出门

    走动走动透透气。

    待柳卿云送药来时,林思慎正坐在木轮椅上,被墨竹推着往外走。

    才到院子门口,两人远远就瞧见柳卿云提着装药的竹篮走了过来。

    林思慎身上穿着厚厚的冬袍,膝上还盖着一块薄衾,双手揣在袖中抱着一个小暖炉。她懒洋洋的靠着椅背,苍白消瘦的面容上噙着一缕笑意,眸子深邃而明亮,清澈的不见一丝晦暗。

    一见柳卿云走了过来,她便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偏头看向另一边,低声催促了声:“墨竹,趁娘没瞧见咱们,你快些推我到那蔟翠竹后躲着,她若来了,又得将咱们赶回去。”

    墨竹自然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她哪里是怕夫人不准她透气,分明这些日子吃药吃怕了,不想再吃药了。

    墨竹无奈的摇了摇头,俯身哄孩子似的柔声哄道:“公子,这药也吃不了几日了,您就再忍忍吧。”

    见柳卿云越走越近,想躲也来不及躲了,林思慎蹙眉长叹了口气,幽怨道:“你上回也是这么说,我都吃了整个月的药了,浑身泛着药味,吃什么都像在吃药。再这么吃下去,怕是你哪日病了都不用抓药,咬我两口便能好。”

    墨竹送开了手,绕到林思慎身旁,手脚麻利的将帕子垫在了林思慎胸前,轻笑嗔道:“哪有您说的这般夸张,这药方可是姨娘亲自调配的,您若想自个儿下地走动,就该听话好好吃药。”

    林思慎垂眸盯着胸前的丝帕,好气又好笑道:“你们现下倒真是将我当个孩子养似的,吃药还垫着玩意作甚。”

    柳卿云走到近前,听了林思慎的嘀咕,笑着接下话来:“你可不就是娘的孩子?”

    林思慎长呼了口气,头皮发麻的盯着柳卿云手中的竹篮,生无可恋的垂头念了句:“是是是,孩儿见过娘亲。”

    柳卿云将竹篮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药碗端了出来,宠溺嗔笑道:“少贫嘴,赶紧趁热将药吃了,娘给你带了榛子糖,免得你一会又喊苦。”

    林思慎虽满脸不情愿,可见柳卿云递来药碗,还是手脚麻利的接了过来,她垂眸盯着碗中,那黑漆漆泛着苦气的一碗汤汁,自嘲了句:“这便是苦尽甘来。”

    说完,也不等柳卿云催促,仰头一口气便将药汁喝了个干净。

    她皱着脸才放下碗,柳卿云就顺手往她嘴里塞了颗榛子糖,收了碗满意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慎儿乖乖吃药,娘才会每日给你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