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军也就剩下那个不成器的小公子了,也不知小公子日后会不会同林将军一样,征战沙场上阵杀敌。”

    “你这怕不是说笑,就小公子那涂脂抹粉瘦胳膊瘦腿的小白脸,真要上了战场还不得吓的尿裤子,她也就只能在青楼酒馆里威风威风。”

    “都说虎父无犬子,林将军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个孬种来。”

    身后喝的半醉的几人,竟是说着说着将话引到了林思慎身上,一如既往的对林思慎不屑鄙夷。

    林思慎侧耳听了几句倒也未露恼色,面上一直挂着淡淡的浅笑。

    沈顷婠自然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她回过神后抬眸看着林

    思慎,见林思慎一副不动声色风轻云淡的样子,唇角微微一勾。

    掌柜适时的上了酒菜,说了几句恭维话便又退下了。

    林思慎替沈顷婠斟了一杯酒,笑道:“有时这些话听着听着,听多了便觉得像是说旁人似的,我也在一旁听个热闹。”

    若是身后那些人知晓她身份,又听她这般说,定是觉得她不仅不思进取还脸皮厚。

    沈顷婠薄唇微扬,清冽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林思慎,意味深长道:“示人以弱,倒算得上是好事。”

    身后有人,林思慎便也不再称沈顷婠为郡主,她抿了一小口酒,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顷婠,戏谑道:“恐怕没几日了,我若真走了,也不知夫人会不会惦念我。”

    林思慎本就是玩笑般的说起这话,却不想沈顷婠定定的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神色,良久都未曾开口。

    穿巷而过的风有些大,在耳畔呜呜作响,酒铺门前的灯笼洒下一片昏黄色的暖光,合着冷白色的月光,笼罩在沈顷婠身上,将她面容之上的神色映照的愈发冷凝,

    林思慎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沈顷婠开口,便垂下了眸子,借着举起的酒盏掩饰面上的一丝尴尬。

    沈顷婠的忽冷忽热让林思慎捉摸不透,她有时觉得沈顷婠对她不同旁人,可有时又觉得自己在沈顷婠眼中,和旁人也没什么区别。

    其实有没有区别对她来说,也并不重要,她只是一个女子,和沈顷婠一样同为女子。

    就算沈顷婠真的待她不同,她又能如何呢,到头来三年之后还不是一样要和离。

    短短几瞬,林思慎心中思绪已是百转千回。

    沈顷婠默默注视着她的脸色,突然启唇道:“一会回府,让兰青绿荫将书房的云榻搬回屋内。”

    林思慎怔了怔抬眸望去,沈顷婠却偏开头接着道:“免得老夫人知晓后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