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蕴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赵长渊的声音听得恍惚,她仰头呆呆地看他,啊了一声。

    “啊什么。”赵长渊抽回她腰侧地手掌,低头看到她懵懂呆楞的模样,情不自禁地轻拍了拍她的额头,沉稳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别啊了,快起来。”

    许蕴灵眉头轻蹙,捂着额头不满地嘀咕:“您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她的声音娇娇滴滴,又细又软,赵长渊眸光轻轻一动,不由自主落在了她的脸庞上。方才顾着和郑多斌说事,他没细看怀中的人。眼下却见许蕴灵轻纱披身,婀娜的身姿软在他的怀里,她的肌肤白皙如玉,仿佛透着莹莹润光,琼鼻挺俏,红唇殷殷,一双眼睛灵动闪亮。

    赵长渊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似调侃道:“不是不愿意以身相许么,怎么大姑娘这会儿赖在本王身上不愿意下来了?”

    这话一出,许蕴灵面色一僵,骤然清醒过来。她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想到她竟在他怀里待了那么久,许蕴灵慢慢红了脸,有些拘束和尴尬,手脚也不知往哪里放,伸手拉拉衣袖缓解心绪,却摸到一片轻纱。她的手像是被烫着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许蕴灵气势弱了几分,有些心虚地反驳:“王爷说哪里的话,我方才是脚有些酸,一时没站起来罢了。”

    “是吗?”赵长渊认真地看了眼她的腿,“可我看姑娘刚才起身的动作倒是挺利落的。”

    被拆穿的许蕴灵:“……”

    王爷您少说一句不行么。

    赵长渊没有接着打趣她,他看到许蕴灵今日的装扮与穿着,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怎么今日穿成这般出现在这里?”

    尚未出阁的女子来到花柳巷,要是让旁人发现了,对其清誉有不小的影响。他不认为许蕴灵是那般不自爱的姑娘。尤其今日她竟是以扬州瘦马的身份出现在此处,不得不让赵长渊多思索一番。

    许蕴灵从自己被人投入到赵长渊怀里那刻,便知晓摄政王铁定会问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想着隐瞒。左右这些事,若是赵长渊想查,也能查出个究竟来。不过自己说,和赵长渊查出来,意思那就不同了。

    许蕴灵老老实实道:“我跟着许安泽来的。”

    “许安泽?”赵长渊往后一靠,神情慵懒且不解,“你跟着他来做什么呢?你的两个丫头呢?”

    “……”许蕴灵这下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来销金窟的目的不纯,之前还揍了许安泽一顿,若是说出来,也不知赵长渊会如何看她。

    “就跟着来看看呗。”许蕴灵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下意识地避重就轻,“这儿挺热闹的。”

    赵长渊撇茶沫子的手一顿,撩她一眼,揶揄道:“热闹?难不成大姑娘也想学你弟弟逛遍烟花巷柳吗?”

    许蕴灵让他说得面色大窘。她眨眨眼,磕磕绊绊地补充:“您别乱说。”

    她停顿了下,觉得自己也是受害人,在赵长渊面前声音不自觉地放大了些,甚至还有些气愤:“王爷您别混说。是许安泽太过分,竟然背地里和人商量要……要侮辱我。我一时气不过,便想着过来教训他一番。哪里想得到会被人抓,还让人当成美人送给了您。”

    许蕴灵的声音到后面轻了许多,赵长渊甚至在其中听到了她的委屈。他心中一动,忽而就想到了她在他怀里时,那一厢不情愿的神情,鬼使神差地开了口:“看到贵客是本王,是不是让你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