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二想起院子里躺的那头牛,已经足足养了十几年了,怎么样也养出感情来,家里好几亩地耕田拉东西全靠这头牛,牛没了以后这日子还咋过。

    想到这里胸口也气得一上一下的,伸手捉住沈南珠的衣襟,一把将她从地上吊起,如小鸡一般吊在半空,嘴中瓮声瓮气地道:“小傻子,怨只怨你嫁了个扫把星,你家那口子克死我们家的牛,等他拿银子来赔才能放你走。”

    林老二和刘氏的两个儿子林大宝和林二宝,一个十一岁,一个六七岁,两人正围着一旁看着,见到小傻子被父亲揪住,林大宝幸灾乐祸地朝着沈南珠身上丢了几颗石子,嘴中骂道:“小傻子,臭傻子,克死我们家的牛,不得好死。”

    林二宝见着也跟着喊起来:“两个克星住一起,烂锅头配烂锅盖,绝配——”

    周边围上来的一堆小孩也纷纷效仿,泥巴树叶不管不顾就往她身上丢,沈南珠身上立即多了几道青青紫紫的伤口,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的污渍。

    随着头上身上重重地挨上那么几下,沈南珠痛得龇牙咧嘴,不得不挣扎着想让林老二把她放下来。

    谁知这个林老二力大如牛,一直吊着她,衣襟上的那双手如钢筋一般坚硬,箍得沈南珠整个脖子又痛又涨,几乎快喘不过气,两条细细的腿距离地面还有两个手指的高度,挣扎着却碰不到地面,难受极。

    一群归家的农人也围了上来,窃窃私语着,却没人上来帮她说一句话。

    刘氏一大早就为了这事骂一整天了,整个村子的人现在都知道林家的老黄牛是被猴儿岭花家那个天煞孤星给克死的,谁也不想沾着这个晦气,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并,没有一个人愿意做出头鸟。

    沈南珠身上疼,心中也极为不快,愚蠢的村民蛮不讲理,什么罪名都想往花钰身上推,想到那人薄凉的眼神,忍不住一阵心疼。

    怪不得早上花钰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心情就不好,想必也是听到刘氏在村里骂骂咧咧。

    可此时并不容她多想,围观的小孩抓住东西就往她身上丢,林老二一双大手将她的衣襟卡得紧紧的,刘氏在一旁手上也没闲着,用力地在她身上拧了好几十下,沈南珠整个人浑身发痛。

    沈南珠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就在这时,一阵狗吠声由远及近,村民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一个黑影冲了过来,在巨大的冲力下,健硕的林老二整个人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路旁的大树墩上,手中的小傻子也不见了。

    等众人回过神来,路中间多了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怀里揽着一个娇小的身躯,一条大灰狗吐着舌头在两人身边转着圈圈,一边冲着周边正在做恶作剧的小孩子呲着锋利的牙齿。

    此时沈南珠整个人懵住了,方才被勒得脖子喘不过气,失去氧气脑子一片空白的瞬间,她便想着不然就利用空间躲一躲,至少不会直接被勒死吧。

    但如果这样一来,势必会被这群愚蠢的村民当成妖怪,连带着花钰身上的污名也更添一层,就在她犹豫不决却又疼痛难耐的时候,随着一阵风,一个身影冲过来,修长的手臂揽过自己的腰身,淡淡的冷香扑面而来。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好闻的香气了,沈南珠在身子后仰之际,紧紧抓住花钰的并不宽厚的背,小脑袋紧紧地贴在她怀里,平复着劫后余生的心跳。

    “花姐姐——”

    沈南珠心里暗暗地叫到,沉浸在这人从天而降的喜悦中,身上被砸到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但被保护的感觉让她觉得心满意足,这样的满足感可以掩盖一切的疼痛。

    想起小的时候寄宿在外婆家,被别的小孩欺负时,表姐在一旁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