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早在八月初一,便领兵从官山一线往张家口堡方向撤退。

    从官山到张家口堡,基本是一路向东南行进。

    因为草原上没有道路可寻,使得只能靠向导来带路,此外还需要派出斥候前出几十里通过一些地形地貌特征来佐证方向有没有走对。

    这次战事,沈溪虽然大获全胜,但因巴图蒙克没死,始终让将士们心存遗憾。

    好在兵马在回撤途中,全军上下基本上已经不需要去考虑找寻巴图蒙克和图鲁博罗特下落的问题,只需派人盯好附近几十里范围内鞑靼人的动向,防止有兵马前来偷营便可。

    如此过了四天,到八月初五,一切都风平浪静。

    草原上已没有能跟明军叫板的人马,沈溪在草原上的声望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各部族的人根本不可能再花费力气跟沈溪相斗,这对他们来说属于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八月初五傍晚驻兵时,兵马已抵达吃儿海子周围,附近几个部族听到大军过境,连忙送来金银珠宝和牛羊牲口等物,犒赏天朝兵马。

    沈溪详细问过来人才知道,兀良哈部有一些小部落在这边放牧,而此处原本属于巴图蒙克的地盘,达延部长期在此放牧。但根据此次汗部大会规定,这一片牧场从今以后归兀良哈部所有,因此并不算违规侵占。

    “大人,大概有四千多两银子,六百多两金子,还有一些零散的红、蓝、绿宝石和白玉等,此外就是两百多头牛,四百多头羊和三百多匹马,牛羊省着点吃的话,可以够我们返回张家口堡的用度了。”

    胡嵩跃过来跟沈溪奏报,显得很兴奋。

    因为胡嵩跃不是那种靠脑子做事的人,沈溪不让他统领先军或殿后人马,只是让在中军领兵,随时在帐前听用。

    沈溪沉吟道:“照理说,这些东西我们不该收的……”

    胡嵩跃有些不明白:“既然是鞑子主动送来的,又不是我们去抢的,作何不收?也许他们只是想孝敬他们的新大汗呢?”

    沈溪笑了笑,道:“收下来吧,既然他们说了是犒赏天朝兵马,我们不收他们反倒会惴惴不安,回头送他们些粮食和茶叶、盐巴,带回部族去,就当是礼尚往来吧。”

    “知道了,大人,末将会把这件事打点好。”

    胡嵩跃嘴上应承,心里却在想,反正不是什么公平交易,随便给个几十斤粮食和盐巴,再搭上几斤茶叶就是了,这买卖不亏。

    沈溪就算知道胡嵩跃会搞鬼,也没有去指责,此时他已经不需要树立什么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良好形象,反正过几日就要回到张家口堡,连他自己也满怀期待,至于手下将士,想必更是望眼欲穿。沈溪不想刻薄手下,到底这些人才是他打胜仗的凭靠。

    因为天色快要黑,营地刚扎下,沈溪不得不亲自巡营,当他出现在营门前时,负责扎营工作的马昂和马九等人纷纷过来向沈溪行礼。

    “大人,已经把周围查探过,西边是一望无垠的海子,北边咱们过来的地方留有斥候和暗哨,南边更是我们斥候最关注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问题,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东边,那里山峦叠嶂,许多山谷都可以藏兵,所以营地主要防御方向也在东边。至于营地内人马,分出三千到南侧扎营,形成相互呼应之势。”马九恭敬向沈溪禀报。

    沈溪一摆手:“扎营的事情,你们早就知道怎么做了,不用事事都来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