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问了一句,再仔细打量沈溪,觉得似曾相识。

    见沈溪笑着点头后,唐寅撇撇嘴道,“苏州城何时有过桃花美酒,我怎么从未听闻?更何况这五月中连桃子都快成熟了,又何来桃花可言?”

    沈溪笑道:“心有桃花,酒中便有桃花。”

    一句话,让唐寅神色一凛。

    唐寅自负清高,身边结交了不少文人墨客,可能准确说中他心中向往,又能说出“心有桃花,酒中便有桃花”如此满含哲理之言的,绝无仅有。

    “你……你是……”

    唐寅似乎已经意识到眼前是谁了。

    沈溪笑着起身,行礼道:“伯虎兄,一别三年,久违了。”

    等沈溪把这话说明,唐寅已经猜出眼前这位正是三年前便开始声名鹊起的状元沈溪,原本在自负的他看来,正是沈溪抢走了他的状元之位,获得本该属于他的荣耀,所以他对沈溪充满了嫉妒和愤恨。

    但毕竟沈溪曾在他落难之时,前往拜访,就算心有不甘,也顾着脸面,没有即刻拂袖而去或者是把沈溪直接赶走。沈溪大老远来见他,虽然不知是特地来见,还是顺带拜访,但总算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请他喝顿酒,以唐大才子那洒脱不羁的性格,基本可以不计前嫌。

    “沈状元来作何?”

    唐寅避开沈溪的目光,语气不善,“莫非是来看在下落难时的窘迫不堪?”

    沈溪摇头:“伯虎兄误会了,在下只是往闽粤之地履任,顺道过来拜访。”

    一句话,让二人关系拉近不少。

    唐寅听说沈溪是往闽粤当官,心里自然就想,你小子肯定是做了错事,才会被皇帝老儿从翰林院这种清贵的衙门,流放到边远之地。既然当沈溪是被赶出京城,唐寅平添几分感怀,心说这朝廷的官果然当不得,就算再有本事又如何?说被流放就被流放!反倒不如我,从开始就不当官,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沈溪不知唐寅心里所想,嘴上招呼:“伯虎兄,不知可否赏面一起喝个酒?”

    “好。沈状元远道而来,应该是在下请你喝顿酒,当作践行。”唐寅也不客气,直接把扣着的酒杯翻过来,大喝一声,“小二,沽酒半斤,记在我账上。”

    那伙计把沈溪刚才叫的四两酒递过来,陪笑道:“解元爷,您见谅则个,小店被您赊的酒钱不少了,您不能总惦记着我们这小本生意不是?这位小公子,您不会真的要……把账记在解元爷身上吧?”

    伙计顿时紧张起来,刚才还以为下雨天来了生意,现在唐寅主动请客,这不但赚不到银子,很可能还要倒亏钱。

    沈溪笑着拿出一串钱,道:“够了吧?”

    “够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