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花怒放,莺啼鹂鸣,风光正好。

    傍晚,扬州瘦西湖上,一艘艘画舫里,或有文人墨客吟诗颂词高谈阔论,或有名伶雅士抚琴作乐莺歌燕舞。

    偏有一艘华丽的双层画舫中,既无丝竹之乐,亦无觞咏之声。二楼舱房内,有一年轻俊俏男子坐在桌边独酌,有一身形高大佩横刀的青年男子双手抱胸站在角落阴暗处,有一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微低着头守在门口。

    三人俱未出声,似是怕惊扰了独坐在窗前赏景的男子的雅兴。

    只见该男子头戴嵌宝金冠,一身苍蓝织金锦袍,虽慵懒地靠坐在窗前,却不掩其龙章凤姿俊雅风流,一双幽深凤眸眺望着舱外的夕阳盛景。本就俊美不凡的面庞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更是夺目耀眼。

    这时,隔壁一艘小画舫里隐约传出主仆两人的对话。

    “这药当真有用?”

    “少爷,您就放心吧。这可是小的特意找丽香楼的龟公买的,说是只需要加一指甲盖到酒水里,再贞烈的女子喝了都能嘿嘿……不过,少爷,以您的品貌,就算不下这药,那赵家的小寡妇怕也巴不得与您春风一度,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你小子懂什么,那小寡妇看起来温婉柔顺,实则是个倔性子,烈得很。以防万一,还是用点药稳妥些。去,把这药放进那子母壶里。时辰快到了,本少爷该上岸接人了。待会儿,你就……”

    这主仆二人的声音本来不大,奈何画舫里四人都是习过武的,耳力异于常人,便将主仆二人商量的勾当听得一清二楚。

    见窗前男子蹙了蹙眉,守在门口的中年男子心头一跳,忙请示道:“三爷,可要令船家将画舫驶远一些?”

    坐在桌边的俊俏男子闻言反驳道:“驶远一些作甚?左右无事,何不跟上去看会儿热闹?表哥,你说呢?”

    窗前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重新将视线投向舱外湖景,似是由了他胡闹。

    萧成逸见表哥默许了,当即吩咐中年男子:“张海,去让船家跟着隔壁那艘小画舫,可千万别跟丢了。本公子倒要看看,那小寡妇生得有多俏,才这般招人觊觎。”

    张海悄悄觑了眼三爷,见他并未反对,这才应声下去了。

    很快,船家听命,不远不近地跟上了那艘小画舫。小画舫靠岸后没多久,接了个戴着帷帽的女子上船,便重新驶向湖心。

    小画舫渐渐减速,双层画舫也悄悄地靠近前去。

    萧成逸凑到窗前,见那小寡妇已经摘下帷帽,和小画舫里那位少爷对坐在桌前。

    只略一看,萧成逸便来了兴致,只见那小寡妇身形婀娜有致,容貌亦娇艳似桃李,她微低着头,含羞带怯的模样煞是勾人。

    萧成逸正要同表哥夸赞下那小寡妇的姿色,却见他不知何时已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正闭目养神。

    萧成逸只好将目光投向站在角落一动不动的袁锐:“袁兄,我们来打个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