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拾光走的远了,岑徕又转身看看他爸爸,才招呼季白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季白沉不住气,率先开口:“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遇到那个人了?”岑徕不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人,他几乎每天都要找季白探讨公司发生的重要事情,另外还要每天了解岑靖庭的情况,即使他有事情耽搁了,他也不会一直联系不上。

    后来他还是用的十一的手机给季白打的电话,可见是真的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岑徕点点头,昨天要不是他和十一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恐怕凶多吉少。

    “那个疯子!”季白眉头深锁,那个人是个难缠的,他和岑徕结怨,就是在岑徕离家出走那两年发生的。

    “你都已经放过他了,他还是这样咄咄逼人,居然都跟到这里来了。阿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公司这边的事情已经很棘手了,再加上一段旧恩怨,简直是雪上加霜。”岑徕知道季白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不过现在还不到对付那个人的时候,一方面自己精力有限,岑靖庭现在这个情况非常不稳定,

    经过这次,岑徕想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爸爸,陪他爸爸走完最后的日子。还有华莱集团现在是改革的关键时期,稍有不慎就可能面临破产瓦解。这是他爸爸的心血,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真的破产清算。

    “养虎为患啊,阿徕。”季白忧心。

    “我让骑士去他的后院放了一把火,现在他恐怕已经自顾不暇了。季白再等等,现在还不到收网的时候。对了,资金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岑徕早就核算过,卖掉自己在美国部分资产,填上华莱这边的窟窿问题不大。

    “好吧,你心里有数就行。”岑徕说的没错,要对付那个男人,还要再等等,“舞台已经搭好了,现在就等你登场”。

    岑徕送走了季白,看着岑靖庭满脸苍白,嘴唇干裂,就拿起棉签学着拾光刚刚的样子,给岑靖庭润润嘴唇,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就看着岑靖庭。

    拾光拿了水瓶回来,就看到岑徕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岑靖庭,她知道岑徕和他一样,害怕自己赶不及看岑靖庭最后一面,害怕岑靖庭什么都交代就离开人世。

    听着岑靖庭含含糊糊的喊着他妈妈的名字,喊着玫瑰园,岑徕心里一阵绞痛,对着岑靖庭说一些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话:“爸,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爱你,我也一样,记忆里,好像只有妈妈还在的时候,您才对我有过笑脸。我知道,您也不容易,要照顾我,还要兼顾公司。又当爹又当妈确实辛苦。我那时候不懂事,让您操心了,您总说我不听您的话,不懂得让您开心。现在我知道了,我听您的话,娶了拾光,您开心吗?可是我不开心,我想您好好活着,听没听到啊?老头儿!你不是总嚷着想抱孙子吗?孙子还没抱到,你不准离开我,听到没有?爸!以后我答应您,听你的话,我保证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拾光拿着水瓶,靠在门边,心里难受极了。

    岑靖庭醒来后,看拾光和岑徕都在病房里,自己又插着呼吸机,自己昏迷时还有些零散的记忆,拼凑加猜想,也知道了七八分,于是作了一个决定,艰难的开口说:“阿徕,我想回家。”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情况,他时日无多了,他不想死在冷冰冰的医院里,他想回家,他住在医院都半年啦,他都有好久没有看到过他老婆的照片了,还有他老婆最爱的玫瑰园,他也好久没有去打理了,他想回家,那里有他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回什么回?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岑徕生气,回家,家里哪有医院这么好的设备,如果发生再一次发生危险,家里能得到这么好的救治吗?回家,回家去做什么。

    “岑徕,你别这样。”拾光拉住岑徕,轻轻地摇了摇岑徕的手臂,示意他说话注意一点,岑靖庭是个病人,岑徕稍微放松,走到窗户边想要冷静一下。

    “岑伯伯,您刚刚经历了一场抢救,现在需要在医院好好观察。您需要回家拿什么东西吗?岑徕可以帮您。”拾光哄着岑靖庭,现在刚刚才抢救回来,回家的确不是明智的决定。

    “阿徕,我、、、我、、、回家。”岑靖庭重重的呼吸着,拾光把氧气管帮他带好一些。

    岑靖庭拉住拾光的手,“拾光,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时日无多了,我不想自己死在这个冷冰冰的医院,我想回家去,落叶归根,这是我最后的心愿啦。阿徕!”岑靖庭抬眼,虚弱的看着岑徕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