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遇扳正宁亦连的脸,在下巴上掐出红痕,如同在上演一出默剧,目光对视,眼中浮现出罕见的脆弱,以口型无声地问道:“你不要我了吗?”

    宁亦连只读懂了隋遇的情绪,他还是认同对方身份的,低声唤了句:“老公。”

    “……我也想你了。”宁亦连说。

    从分别再到重逢历经了十五天。

    隋遇一言不发地抚摸轻蹭着自己的妻子,以一种有如实质的眼神凝视着怀里的人,气息很粗重却始终没出声,整个人沉默的可怕。他将宁亦连带到床边,从耳垂再到手臂一寸寸地摸索,确认着宁亦连的周全。

    “我在这挺好的,肚子都吃胖了一点,有个小黄人给我们送饭,儿子也会炒菜给我吃,都是我爱吃的菜。”

    宁亦连被照顾得很好,平坦的小腹上还长出了一点肉感,他没有羞耻心了,像是不论朝暮都会盛放的葵花,当着儿子的面被丈夫脱下衣服也不觉得有什么,隋遇检查得很仔细,没落下胸腹与腿根处新陈交叠的吻痕。

    隋遇一直查看到宁亦连的脚腕,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捡起地上的锁链,下一刻,宁亦连的脚踝上一紧,咔哒一声被铐上了项圈。

    “做什么呀?”

    “我们不一起回家吗……”

    宁亦连不太明白。直到隋遇向外走,父子二人心照不宣般,隋锌也跟了出去。

    上次隋锌说:我们出去解决,别吓到我妈妈。

    上次宁亦连拼命拦在隋锌面前,护着自己的孩子,这次被锁链圈在了原地。

    “你们要去哪?!别留我一个人……”

    隋遇说了重逢后的第一句话:“等着。”

    “你不要怪我们儿子——宝宝,有事喊妈妈。”

    慌张的追问与锁链的乱响被关在了门后,屋门隔音良好,闹动的声音如猫挠门一样可以忽略不计,空阔粗陋的客厅被众人占满,场上的保镖维持肃静,父子间大动干戈,狠厉的一脚冲着腿弯踹下去,隋锌砰地跪在了水泥地上。

    当儿子的没躲,也没想着还手,他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脊背还是挺直的,虽然跪着,眼神却带着一种优胜者的俯视,至少这一盘他没输,不论出于何种理由,宁亦连最后关切的是自己。

    隋遇能把他们栖身的小窝挖出来隋锌既意外又不意外,他一向倨傲的父亲看来已经深刻体会过,将十五年压缩成十五天的高浓度思念,隋锌有些发笑。

    隋遇以真正的俯视视角,低缓地开口。

    “宁亦连亲口和我说,是因为你和我相像才会对你上心,当一个替代品,偷窃不属于你的爱,然后沾沾自喜,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