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光见到这位书生,先是沉默不语,眼神飘向北方,目光中好像含有思考之意,半天没有言语。

    师傅又在假装思考,蒙骗人了,这招叫出奇制胜,用神情和状态去吸引书生的注意力,老狐狸。封古渊心里暗暗想。

    外貌清秀的书生见张天光如此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弯腰鞠躬施礼道:“不才何时可高中,居那庙堂之上。”

    张天光这才深深的望了书生一眼,嘴里说道:“阁下并非池中之物。”说罢,竖起食指,表示了一个“1”字,便不再说话。

    书生不解,有些疑惑,身后排队的众香客也有些疑惑不解,这竖起一根手指头为哪般。

    只有封古渊看懂了,师傅先前说的那话什么非池中之物纯属放屁之言,竖起这根手指头才是重点,中了,就是一定中,不中,就是一定不中,若既不是名落孙山,也不是高中前排,那就是一定在中间。古来算命者,皆是如此。他有些怀疑师傅骗子世家出身。

    书生没想到这点,还是有些疑惑,低头沉思。但张天光庄严着脸,轻轻对着封古渊挥了挥手。

    封古渊又举起高大的功德箱,慢吞吞得走到书生面前喊:“功德无量啊众信。”

    书生没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从腰间摸出一颗小银子塞了进去。

    张天光被阳光铺撒的那粒小银子晃了眼睛,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没见过银子了,不觉喉头滚动了下,咽下一口唾沫,瞬间庄严的模样变得眉开眼笑,对着书生说:“阁下此番前去,对着东方真武大帝,叩头三下,定高中。”

    书生听了这话,顿时脸上疑惑一扫而空,兴高采烈的又往功德箱里塞了几粒银子。

    后面的人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之前那对婆媳就塞了几个铜板,这位老道长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位书生塞了银子,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顿时,人数稀稀拉拉的走了一些,不过剩下的还想算一卦,这万一真的解了自己心头之惑,岂不是美哉

    张天光对走掉的香客根本不上心,那几粒碎银够自己这段时间喝点小酒,加个鸡腿了。

    封古渊倒是嫌师傅多嘴一说,惹得走了些人,但他也想通了,师傅从来搞得都是一锤子买卖,就怕那书生没高中,回来揍师傅,自己拉不住,至于那几位师兄弟,可能会帮着揍,师傅就这么的不得众人之心。

    连着算了几个人的前程,还有一家农户丢了牛,问牛在何方?

    一个给生的女娃起名字,起名字的那个最离谱,师傅思前想后给人家起了一个初墨,名字没事,关键那户人家是当朝将臣熊怀的远方表亲。

    “熊初墨。”封古渊嘀咕一句,他当即想到了,一片广袤的森林中,一群熊追逐打闹的场景,前面马路边还竖着告示“此地有熊出没。”

    连着算了几十个人,日头有些偏了,夕阳西下,张天光有些口干舌燥,封古渊的功德箱塞满了铜板,碎银,重的都举不起来了。

    排着的长队渐渐小了,只有依稀前面几个人。

    远处龙虎山正门大殿,祠堂旁边的静坐房走出了几个伸着懒腰年轻的道士,他们在静坐房修行一天了,这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