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路上被狙,背着重物的三人没敢放慢脚步,竭尽全力赶路。后面几天,森林中活动的野物多了起来,砂女十分忧心兽潮提前,每天只是埋头行路,连讲话的劲儿都省下来。

    “萝的箭术和你一样好,还有其他人都学会了弓箭。我们离开前准备了四十把竹弓,五百支竹箭,六十根竹矛,猫山前的壕沟内铺满了荆棘,你不要太忧心。”程丹久宽她的心。

    “没错,吃的也够,上个月叶猎杀的鹿、羊,足足有四头,还有兔子和鸡,两头鳄鱼,舂好的稻米,晒干的果子,换好的盐巴,这个冬天不怕挨饿了!”小白花盘算着族里的吃食,叶已经做到了让族里每个小孩都吃饱饭。肉类都按叶说的,涂了盐晒制,挂在族里的一个隐秘山洞里。

    三个人返程走到第七天的一个下午,天阴得厉害,云朵像铅块一样沉重,砂女看着天色,愁容满面地说:“不好,夜里要下雪,我们入夜前没办法走到猫山,恐怕还会赶上暴风雪。”

    “找个地方休息?”程丹久环顾四周,只见荒草如烟,还有几根枯树孤零零地站在野地里,连一块大点儿的石头都没有,别提躲避的地方了。

    “要是实在担心不过,我们把陶土放在附近做个记号,连夜不停,先赶回去再说。”小白花不止手巧,脑筋也活络。三人找了棵大树,埋了一路背着的陶土,把没吃完的一些猎物也都丢了。

    顿时,浑身轻快了好多,仿佛能飞起来。三人步履不停,傍晚烤了点东西吃了,休息了片刻就马上起身往猫山赶去,预计凌晨能到,三人都祈愿至少能赶在暴风雪降临之前抵达。

    举着火把的三人行走在夜间,亏得是三个无所畏惧的年轻人,精神昂扬,气势如虹,一路上幸运地没碰到兽群。

    夜色沉沉,远远地,程丹久望见了猫山黑黢黢的轮廓,感觉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这时,天空飘下了薄雪,落在脸上冰凉彻骨,夜里的空气仿佛更冷了三分。

    “嗷呜”几声不易察觉的狼嚎远远传入三人的耳中。“糟了!是狼群夜袭!”砂女惊呼出声,三人连夜赶路本就疲惫不堪,此刻仍然奋力朝着猫山的方向奔去。

    飞奔了大半个小时,正看到三四十只狼往猫山前的空地跑去,有几只跌入空地前的壕沟,后面的狼群以落进壕沟的同伴为桥,继续往前跃去。

    薄雪中,狼嚎声此起彼伏,茅族亮起的数支火把,并不能震慑饥饿的狼群,它们虎视眈眈朝着山洞的方向而去。火光中,巫握着石刀,作为首领在最前方,其余十来个人手持弓箭或竹矛向狼群发起远攻。

    “还好,来得及!”程丹久反而放下心来,不是绝对压倒的优势,可以搏一搏。

    三人已走入射程,停下来拉弓放箭。擒贼先擒王,程丹久瞄准的是壮硕的头狼,对面巫看到她还有砂女和盘回来了,表情也是一松。

    两边放起弓箭,对狼群形成夹击,头狼最高大健壮,有一个矮小的原始人那样高,它被射中后,立马掉头朝着程丹久冲来,其余狼群继续向着巫的方向冲击。

    混战开始,头狼带着四头健壮的狼奔向程丹久、砂女和小白花,三人先是持弓箭射击,近身后,五只狼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却悍不畏死继续发起凶猛的攻击。其余狼群将茅族其他人围住,众人都有武器,于是厮杀在一起。

    程丹久独自挑战头狼,一把石刀使出了隐澜剑的风范,毕竟在天极大陆的仙门中待过,两三招下来,头狼毙命,其余狼群见头狼死去,齐齐向天长嚎,如潮水般褪去,茅族并不乘胜追击,任由它们离开,在猫山前的雪地上留下凌乱的脚印。

    三人见狼群褪去,向着巫走去。巫将近四十,年纪最大,体力不足,又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一个不慎被咬伤了腿,流了好多血。还有其余四五人,或多或少受了伤。

    “没想到今年的兽潮比往年早,比往年凶,我要是留下来就好了。”砂女冒雪背着巫往山洞走去,一面走,一面悔,一面自责。

    “是我没用,让你们担心了。”巫是个心地良善的人,虽然看上去很严肃,却不喜欢怪罪别人。

    巫这样说,砂女更难过了:“萝呢?怎么没看到她?”程丹久和小白花才意识到,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