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你们说过你妈妈和苏医生是一个科室的?”许应开着车,和他闲聊。

    林修点点头,“妇产科有两个护士长,一个是产科的董护长,一个是我妈,姓林,妇科组的。”

    许应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见过,但记不大清样貌,于是笑了笑,“都是医二代,你就没想过像苏医生那样从医?”

    “我这是医二代么,是护二代好吧,我才不想当医生。”林修叹口气,“贼拉辛苦,还受气,关键是我没这志向,进去了只能混日子,说不定一辈子主治就到头了,不是庸医吧,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不像袖袖姐,小的时候我们还吃糖呢,人家已经懂出门诊了,听诊器一挂,像模像样的。”林修想到这里笑出声来,“她那白大褂还是当时外科门诊的护士长奶奶给她手工改的,特别可爱,应该还有照片,有机会叫她给你看看呗。”

    许应笑笑,心说我用什么理由看人家小时候的照片,你可真逗:

    “怎么苏主任是外科的,苏医生却干妇产科了?”他随口问了句,说完又觉得自己问得挺傻,许主任最厉害是反垄断那块的业务,他就不是啊,人各有所长罢了。

    可林修却道:“你说这个啊,是因为袖袖姐的偶像是林巧稚先生啊,暑假活动事老师问你们的偶像是谁啊,好家伙,一窝医二代护二代,就她一个正儿八经说偶像是林巧稚,其他全是歌星影星,我们这些再小一点的,偶像全是动漫里的。”

    “当时那个老师都感动坏了,啊,祖国的幼苗还是能抢救一下的。”

    他说得活灵活现,许应觉得有趣,不住地笑,又很好奇,“后来呢,你们这些小伙伴都做什么工作了?”

    “据我从我妈那儿听说的,还是读医的多,毕竟家学渊源嘛,不过也有像我这样的,从事的行业跟家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人去修水电站了,有人去当老师了,也有人去混银行投行了,也有的去做新媒体,还有人就啃老本呗,家里拆迁有钱有房,就躺着收租也能过得不错。”

    这是当下所有人的缩影,与是什么二代无关。

    林修说完倒好奇的问:“老板,您是打小儿就想当律师的么?”

    “是啊。”许应点点头,方向盘一转,车子驶进高架桥路段,“一个是许主任干这个,我熟悉,且顺理成章,另一个也受了点电视电影的影响,律师多帅多酷是吧。”

    “真做了这行,才知道很多东西跟想象中是不一样的,你以为你在追寻正义和真相,但有时候你会发现,真相让人难以接受,所谓公平正义都只是相对的。”

    他摇摇头,笑着叹口气,或许弄明白这个道理并接受它,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林修也许久没有出声,他摇下车窗,冷风咻的灌进来,冷得人打哆嗦,立刻就又关上,唉了声,“又到年底了。”

    许应答了声是,让他明天跟涂川去给一个客户当遗嘱见证人,“家里要拆迁,几个儿子争房子,老人家行动不便啊,要上门去做。”

    林修哦了声,伸手搓搓脸,“这日子啥时候能闲啊!?”

    其实小助理就是变相问老板,您能不能不要接这么多业务???

    许应一乐,语重心长的劝:“你要抓紧时间成长起来,总不能等你的枝枝妹妹都来所里实习了,你还不能独当一面罢?那很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