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凝有些迟疑地开口,“夫君,我有些奇怪,舅舅的官职也不低吧。听说舅舅进京可是要任从四品的官职。从四品虽说不是什么顶大的官儿,但也不小了。”

    齐睿风直接嗤笑出声,话里难掩嘲讽,“从四品的官儿是不小了,可也得看是什么官儿。舅舅的从四品官职是闲职,没什么实权的。陈家这些年真的是落寞了。”

    说到最后,齐睿风的语气陡然低沉下来,似是为陈家这些年走下坡路感到伤心。

    宋挽凝心道陈家是真的不行了。当初齐睿风的母亲能嫁进定远侯府,可见陈家的家世不错。

    宋挽凝也听赵嬷嬷说起过陈家事,说陈老太爷还在时,陈家是真的不错,只是自从陈老太爷去世,陈永刚又不是什么有本事的,把长辈留下的那点人脉情分挥霍了个干净。

    结果——

    结果就不用说了,那些在别人看来是无上宝藏的人脉情分,只能将陈永刚给推到小小的从四品官儿,还是没实权的,完全就是一闲职。可见陈永刚的能力有多糟糕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陈家会落魄到这地步!见我成了侯府世子,又娶了妻子,竟然就迫不及待地想将表妹塞给我。我犹记得母亲还在世时,总跟我说外祖父的品德高尚,如挺立的青竹,宁折不弯。”

    宋挽凝很难想象齐睿风口中品德高尚的外祖父是怎么生出陈永刚这么一个毫无风骨的人,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基因突变吗?

    宋挽凝很难不如此想。

    宋挽凝小声道,“夫君,你可想拉一拉舅舅?”

    齐睿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看情况吧。若是舅舅还能拉起来,我自然会帮一把。可若是舅舅无药可救了,那我也没法子了。母亲若是还在,见舅舅成了如今这样子,也不知会有多伤心。”

    宋挽凝和齐睿风这厢说着陈家人,正巧,陈家人也正在说他们。

    陈玉蓉泪眼汪汪,好不委屈,“我今儿个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表哥是一点脸也没有给我留啊!莫非表哥当了侯府世子,就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不成?”

    端木氏忙安慰道,“说什么糊涂混账话呢。你表哥心里自然是有你的。可恶的是他娶的那妻子。听说原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冲喜似的嫁进来。一朝得志,成了侯府的世子夫人,便猖狂得不行,什么东西!”

    陈永刚眼神阴鹜,“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唉——若是早知道风儿的身子会好,能成为侯府世子,就该早早定下他和蓉儿的婚事。定远侯深得帝心,若是他能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两句,想来我定能平步青云,前程不可限量啊!可惜啊可惜。”

    端木氏心里火热一片,“老爷,这有什么好可惜的。之前没能抓住机会,可是不代表以后也不成啊。咱们错过了一次,可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真要是错过了,那可真是傻子了。”

    端木氏拉起陈玉蓉的手,细细抚摸,“看看我的蓉儿,多好的品貌啊。这样的人才就该当人上人,过那富贵日子。”

    陈玉蓉抿着嘴,俏脸浮现一抹红晕,好似害羞,眼底却闪烁着浓浓的野心。

    陈永刚却道,“话是如此不错,问题是风儿娶妻了,他如今有妻子啊!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我的女儿总不能做妾吧!”就是做妾,也不能只做一个小小侯爷的妾,起码得当个皇子侍妾。

    陈玉蓉嘟着嘴巴,没好气道,“爹说的什么话,我是您女儿,堂堂的从四品大员的嫡女。我是绝对不可能做妾的,要做就做正头娘子。真要我做妾,我不如剪了头发当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