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伸手一指那二十几个犹豫不决的汉军旗兵丁,厉声喝道:“将这些人带上前来。”

    话音一落,周大虎身后立即跳出几十名披甲大汉,杀气腾腾向那二十几人扑去,两个大汉军士架着一个俘虏硬生生的直接拖了过来。

    周大虎站在这些俘虏面前,像看死人一般注视着他们,冰冷的问道:“选择好了吗?现在告诉我。”

    问话一出,周大虎身后亲卫不约而同“呛啷”一声抽出了百炼精制腰刀,杀气冲天,怒目以示,摆出了一副随时砍人的的架势,让人看着心惊肉跳。

    这些俘虏知道自己的生死时刻到了,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任你是什么人,在现实面前很简单,要么屈服,要么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么不降,降了还想这想那就是愚蠢。

    二十几人选择了生,实际上这从他们跪地投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选择。挣扎只是让自己心安一些。更何况自己的情况辽东的人不一定知道,家人也许会无事也说不定。

    周大虎看着眼前的建虏俘虏,自己开始是想把这些建虏押回林县,让老百姓亲眼看一看建虏也不过如此,消除一些对建虏的恐惧感。

    再杀一些冥顽不灵的建虏给百姓和新兵看看,让大家知道,建虏也是血肉之躯,一刀砍下去也得死。

    眼前的建虏俘虏都是在战斗中要么力竭气力用尽被俘、或被打翻在地被俘、或受伤被俘,其战斗意志力和对后金政权的忠心和归属感,可不是这些原来大明投降后金建虏那些汉军旗以及蒙古兵所能比的。

    再加上现在建虏兵锋正盛,作为新兴的势力政权正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时刻,归顺几乎是不可能的。

    周大虎对此心知肚明,也不指望什么,只是走一下程序,给俘虏们留下一个优待俘虏给他们活命机会的好印象,然后尽快把这些危险源处理了,让归顺之人执刃用建虏纳投名状。

    李堂把周大虎的选择题抛给了这些建虏,马上这些建虏,就有人变得面目狰狞、青筋暴突、面色潮红,一副激动异常的样子。

    周大虎眼中寒意凛然,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些建虏是什么意思。

    他冷声说道,“李堂,将他们的嘴中堵布一个一个取下询问,问他们如何选择,骂我也如实翻译给我听。”

    李堂赶紧应是,小心翼翼的取下一人的口中堵布,马上耳朵中就充满了女真话的污言秽语,李堂仔细一听,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些建虏的嘴巴太臭了,骂出的话太难听了,自己翻译出来也没法说出口。

    “大人,他骂我们是一群懦夫。胆小鬼、只敢偷偷摸摸伏击他们,不敢和他们堂堂正正正面打一仗,还骂我们是明狗。”

    周大虎阴沉着脸,在火把下映照的更加阴沉至极,他向身边的亲卫轻声说了几句,随后二十几个先前犹豫不决的归顺人员被请了过来。

    周大虎退后一步,护卫们立即上前护在中间,周大虎点点头,护卫上前解开辽东本地的汉军旗归顺人员的绳索,丢下一把腰刀,寒声说道,“杀建虏,纳投名状,不纳着,死。”

    张天林捡起了地上的腰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建虏,想起了自己过往的经历,心中有些痛,以前他不愿想这些痛苦的事,如今这一幕幕又重新一一浮现在他面前。

    他是大明锦州城的一名营兵,他也是孙承宗在首任督师期间,曾经提出过一个口号:“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的策略执行下,众多的辽东本地汉人当兵的一员,参军的时候他对建虏是恨之入骨,一心想立功受赏杀建虏,可是现实教育了他,兵营之中也非纯粹之地。

    他发现选兵选将都是抱团用自己的亲信,形成了上下军中利益集团,靠勇武立功升迁极为艰难。他当兵近十年,身上受伤无数,砍杀了十几个建虏,却只升到了百总,让人心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