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所用都是尖刀船,这种船轻盈无比,两头尖尖,形如月牙,来往穿梭波浪之中,是劫道水匪的首选,曾经有过无数骇人听闻的战绩,也是商客大船们最为恐惧的船只。

    王修戈看向他,重复:“撞上去。”

    周御寇这才转身下令:“全速前进,撞击尖船!”

    大船排开万顷波涛,直接撞击小尖刀船,将尖刀船从船底碾压过去,毫不留情。

    之后,在这浩浩汤汤的运河水面上再也不见了小船踪迹,唯有水浪滔滔不舍昼夜,月光犹如满江碎鳞,摇曳斑驳。

    这场刺杀,玄甲军一死三伤,所幸伤亡不重,事后周御寇清点死伤人数,为受伤的玄甲军送上金疮药,便折回船舱,与几名玄甲军一起将刺客的尸体拖出去,全部抛入江中。

    殿下喜净,周御寇亲自带上抹布清理甲板上的血迹,如此便是一夜过去。

    三日后船靠岸,已抵达金陵码头,太子一行人下船改登车回宫,甫一入城,便见到东宫的老内侍伏海前来相迎,王修戈便接他上车,同行回东宫,沿途,伏海伺候太子殿下在车中点上净涎香,沏好金顶雪芽,安抚他舟车劳顿。

    听说太子此行折返金陵途中遇上了刺客刺杀,更是忧心不已,问起其中的细节时,伏海的老脸几度惨白,最后只能道:“殿下平安就好,万幸万幸,这天杀的贼人,迟早都死于非命。”

    王修戈握住茶盏,忽然问道:“孤不在东宫的时日,太子妃在做些什么?”

    上一次伏海寄信前来,说她在东宫经营得如鱼得水,现在俨然已经是上下臣服交口称赞的太子妃了,恕他直言,他实在没法将那傻呆呆的姬嫣和伏海信中雷厉风行的太子妃联系在一处。

    伏海缓缓微笑:“殿下这是在惦念着娘娘么……”

    原来他想的不错,少年一夜夫妻百日恩,殿下不是薄情的人。

    王修戈一怔,随即目光暗了下来,颇有些嘴硬:“没有的事。”

    说完,又补了一句:“孤从来没有惦念过她。”

    伏海暗中发笑,嘴上却给他找台阶道:“是,是,殿下为解决疫病的事,着实分.身无暇,没控思念东宫的人,老奴省得的。”

    王修戈更神色复杂地看向老内侍。虽然老内侍说着省得省得,但王修戈觉得他根本一点都不省得。

    车马缓缓行驶宫中,王修戈下车,先上太极殿向皇帝请罪。

    皇帝从一桌公案中抬起头,纳闷道:“太子何罪之有?”

    王修戈道:“臣自入河间以来,为制止疫病蔓延,行事酷烈,不问天子便杀了三名地方官员,这是大罪,臣特来请罪。”

    烈帝拂了拂手,不以为意:“你也说了,是为了制止疫病蔓延,既然如此,功大于过,朕这次就不罚你了,此行已有半年,你也久不回东宫与太子妃重聚了,说起来,新婚第三天便让你去了河间,朕还对你和太子妃不住,回头朕让皇后添置些东西给东宫,太子妃想要什么,尽管对皇后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