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萧苦笑,或许这是她无意中做出的战略。什么都不做就能令自己这般苦恼,也算她略胜一筹。

    甩了甩手,使劲闭眼后睁开,其上终于没有那种湿漉漉的感觉,可它抖得厉害。夏萧想从身边的背包里拿出一颗药丸,却抖落在小独角鲸的背上,欲弯腰可又低不下的样子令人无比心酸。

    站在一边的阿烛咬唇看着,极为纠结,可最终还是出于心疼,将那颗滚动的药丸截住并放在手心,递给夏萧。见他手掌的异常,阿烛将其拈起,摆出要喂他的样子。

    “干嘛怎么拼?”

    这已不是阿烛第一次问夏萧这种问题,可他双眼血红,看着眼前的阿烛,心中有万般话,可又不知该如何说,最终,只有一句对不起。但这种话,最不该在此时说,因为太过没用,可夏萧除了这句话,别的都开不了口。

    夏萧都张开嘴了,阿烛的手却缩了回去,令其抬起眸子看她。

    阿烛眼中带着少许哀怨,脸上尽是委屈,问出那巨自己怎么也不愿承认的事。

    “你就是还爱她,对吧?”

    夏萧不喜欢将爱挂在嘴边,即便他真的爱,也觉得那个字说出口便变得世俗。但阿烛没有那么多顾忌,只是盯着夏萧,见其摇头,分明心里好受了些,甚至和以前一样觉得他很爱自己,可负面情绪就是难以压制下去。

    她像一个疯婆子,逼着自己的丈夫,令其按自己的心意做事,否则便抓狂,便变得极为不可理喻。

    现在这个时候不该这样,无论从那个角度讲都不该如此。

    阿烛知道,她选择跟来,便是为了帮夏萧,可她并非不懂道理。大道理谁都知道不少,从小耳濡目染的尽是道理,可若都听进去,世上不全是圣人?大夏昔阳外,又哪会有那么多尸骨从冬日直到现在才解冻?

    夏萧的眼睛红的可怕,给阿烛一种要炸开飙血的感觉,即便在夜里,就着小独角鲸背上的星光她也能看清。那种颜色,像熟透了的红瓤火龙果,令她鼻头一酸,连忙将药丸喂进夏萧口中。

    “对不起。”

    阿烛已没勇气看夏萧的眼睛,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她想回到以前的样子,能拉着夏萧的手哼着他听不懂的方言歌谣跳起身子,可那等平淡的时光似再也回不去了,只能留在记忆里。

    见着阿烛痛苦的神色,夏萧也不好受,眼中落下的泪都是红色的。阿烛看到,跪在他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泣不成声。

    药丸化作一股暖流进入夏萧空荡荡的身体,令其以极快的方式吸收着元气,药力也滋养着他,令其逐渐变得正常。可更为滚烫的眼泪不断涌出眼眶,像以另一方式继续乏累。夏萧不知该怎么安慰阿烛,只是以极为干燥的唇,在她耳边说

    “一切都会过去的。”

    阿烛泪涕俱下,一个劲点头,可夏萧突然抽搐起来,令阿烛慌了神。

    “没事,别碰他。”

    句芒在一旁提醒,见夏萧高高抬起头,硬着脖子,其中血管变得极为粗大,鲜血在其中流淌的速度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