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脱去了外套,去浴室里放了一盆水,确定了水的温度才端了出来,走到床前的时候,看见初末闭着眼皱着眉头,听见他的声音,才睁开眼睛,半天眼神没有焦距。

    流年将水盆放下,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终于,她的眼睛才看见了他似的,勉强的微笑了一下,叫:“流年哥哥。”

    “的眼睛怎么了?”

    初末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没有,就是刚才眼前黑了一下,我以前也总这样,没事的。”

    流年却没有被她的安慰哄过去,他黑眸凝视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初末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胆怯地问:“流年哥哥,怎么了吗?”

    “没有。”流年轻摇了摇头,蹲下身,将她的小脚丫放进水盆里,手指碰着她的时候,感觉她轻缩了一下,他抬眸,看见她脸上囧囧的,泛起了一片红晕,“害羞?”他勾起唇:“小时候不是总嚷嚷着要我帮洗脚么?现在不习惯了?”

    “没有……”初末的声音小得像蚂蚁:“我只是以为这样的待遇以后都不会有了……”

    流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动作更加轻柔了,他说:“不用担心以后,只要愿意,每天我都会陪在身边。”

    初末伸手抹了抹脑袋上缠着的纱布,流年看见她的动作便问:“头疼了吗?”

    “没有。”初末笑的傻傻的,“我只是想摸摸是不是我脑袋被撞坏了,好像也没有被撞坏,所以我刚才听见的话都是真的是吗?”

    “傻瓜。”流年轻笑,心底却因为她的胆战心惊而心疼着。

    初末看着流年温柔地帮自己洗脚,原本脏兮兮的小脚丫被他洗的干干净净的,她不由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问:“流年哥哥,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却不知流年将她的话听在耳里,他看着小脚丫上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茧子,在心里告诉她,对,何止一句喜欢。

    Part2

    后来,他们还是没有找到杨母。偌小的镇乡说大不大,却连找出一个人都变得那么困难。在这正地震中没有任何人死亡,所有的家属都相安无事,最多受了些伤。只有初末的母亲失踪了。

    小镇上所有的人都说从事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杨母的踪影。

    每天只要流年一回家,初末就紧张地问他有没有母亲的消息,每当看见流年轻摇头,她就会愣愣的一个人待在角落里不说话。

    流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很晚了,她却只是蜷缩在那里,可怜的像只无依无靠的小虾米。他走到她跟前蹲下,摸摸她搁在膝盖上的小脑袋,流年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嗯?”

    初末却是摇摇头,“不敢睡觉,每次睡着了,没有梦是好的。”

    流年怎会不知?每每好不容易将她哄睡着了,梦里面的她睡得却极其不安稳,有时候经常会在梦里面大哭喊妈妈,梦醒了的时候问她怎么了,她哭着说梦见妈妈越走越远,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