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薛琅决定回住处,开始下一部作品的创作。这年代,这个城市出租车还很少,打不到车,还好医院到住处不算远,他决定走路回去,走走看看回味一下这个时代这座城市的夜景。

    这座城市现在还没有进行老城改造,准确地说,现在还只有老城,新城还要过几年才建造。记忆中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一栋栋破旧的老楼。刚下过一场雨,空气很清新,路面上有些积水,但不深,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街道上很冷清,薛琅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摇曳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回住处,需要经过一个小巷,这段小巷现在还没有路灯,黑漆漆的。突然,一把刀顶在了薛琅的腰上,

    “猜猜我是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是谁?”薛琅打了个冷战,颤声问道。上一世这一世一直都是乖学生,从来没遇到过这场面,他在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上一世读高中的时候,听说有同学在巷子里被抢,在街上被混混堵着要钱,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看来今天运气真差。

    “我不是要你命的人,我是要你钱的人,此树是我载,此路是我开,想从这里过,留下买路财,你是要钱还是要命,要命的话把钱留下,要钱的话把命留下,我的小刀刀是五块钱三样便利店买的,刀锋半尺半寸半,净重……净重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么?”身后的人啰啰嗦嗦、叽叽歪歪地说个不停。

    尼玛,这是哪里学来的套路,这感觉像某些武打电影里面的镜头,两个仇深似海的人碰到,铁青着脸、怒发冲冠,狼牙棒抽出来举在空中,在那里聊个不停,也不嫌累,就是不见打,说好的仇深似海呢?旁观的的都在那里听得直打瞌睡;像西门吹雪跟叶孤城决战紫禁之巅,本来已经蓄势待发,结果两人站在房顶上吹牛逼,吹了一大通后西门吹雪面无表情扬起手中剑说:“我这个剑是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叶孤城也扬了扬手中剑,说:我这把剑是海外寒铁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然后互夸好贱不见高潮到来,最恶心的是,他们不光打架的两个聊,还跟边上的人聊。这个人有病,病得不轻。

    “你直接说抢劫不就完了,干嘛叽叽歪歪半天,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薛琅调整了紧张的精神问道。

    “抢劫,多俗,咱们是交换,你拿钱买路走,等价交换就是我的职业道德。”劫匪打着呵欠道。

    “说不定大家认识的朋友还相互认识、还是朋友,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搞了自家人,伤了和气,不好。”薛琅笑着道。

    “朋友?呵呵,你想多了,你怎么可能有认识我们的朋友,别攀亲戚,我想粮食的时候,我亲爹我都不认。”劫匪说着,薛琅感觉背后的劫匪在发抖、他开始变得烦躁、他开始打喷嚏,顶着后背的刀变得无力。

    看来他遇到的劫匪是吸毒的,现在毒瘾发作。现在是机会,跑……

    薛琅撒腿往前奔去,前面有家挂在屋檐下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灯光很亮,只见那里站着两道身影:一道身影,身体粗壮、穿着件红色坎肩,露出的身上都是纹身、嘴里叼着支烟,扛着一截钢管,吊儿郎当地斜站在路中间,另一道身影,穿着件花里胡哨的体恤,鼻子上打着个环,拄着把长刀,肩膀斜斜地靠在屋檐一侧的墙上,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两个人完全把路封死。

    “路滑,跑那么急干什么,摔倒很疼的!虽是月飞风夜,但我们真的不想杀人的,夜这么黑,风景这么好,下过雨,挺凉爽的,聊聊天多好,其实我们真的不喜欢打打杀杀,我们只喜欢聊天,只是这灯,有点扫兴呐。”打着鼻环那的道身影缓缓说道。

    “别惹事啊,别打扰大爷们聊天的兴致,赶紧滴把灯关了!我数三声,不关的话后果自负,

    ………”站路中间那个纹身男,抬起头冲着楼上吼道。

    他刚数到,听到“啪”的一声,灯光应声熄灭,周围又陷入了黑暗,只有纹身男嘴里的烟上的火星,一闪一闪。

    “跑什么捏,害本少跑了这么一截路,一会起码得多吸一克粮食”刚才那个吸毒人员骂骂咧咧地追了上来,跑过来跩了薛琅两脚。

    “你们最好别动我,不然,后果你们怕是承受不起。”薛琅说道,他知道跑不掉了,打也打不过。

    “哟呵,威胁起我们来了,自觉把钱拿出来,我们就不动你,我们只求财,不想伤人,今天我三人缺点钱买粮食,现在很饿,想找你借点。”粗壮的那道身影道。

    “我是学生,没钱,”薛琅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