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早晨,韩式家族所有成员都肃静地站在省医院第五病房内。

    韩老先生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曾经那个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要是见外人就绝对身着正装的绝对权力者似乎在短短的几天里瞬间老去。韩斌很不适应这样的父亲,从心底里升起一丝怜悯,可能是艺术家特有的多愁善感吧。

    王律师在韩老先生的示意下,把手里那个密封好了的文件袋用小刀拆开。这份遗嘱是韩老爷子在五年前立下的,一直封存至今。上一次也是这样的情况,但被韩老叫停,他以为遗嘱内容还有需要更改的地方,结果五年过去了,遗嘱还是放在他那里,原封未动。

    遗嘱的内容很多,牵扯的内容也很广,包括整个韩氏集团各个子公司,股份,韩老先生名下的不动产,股票,基金等等。遗嘱宣读用了半个小时之久,程大家都很平静,除了刚刚回来不久的大儿子韩斌,与害的韩老爷子摔倒的韩楚俊。

    “为什么?”韩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为什么。”韩老爷子很不高兴他这种随意打断人家说话的行为。

    王律师诵读完毕,向韩老先生确认内容是否属实,韩老爷子点点头,王律师又向大家展示了韩老爷子的签名。白纸上的确是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韩乔明这三个字。

    韩斌这下可以说话了,他非常疑惑。

    “为什么是这么分配的?”

    他的确应该感到疑惑,因为遗嘱分配得很均匀,因为韩老太太已经去世,所以韩老先生的所有资产均由他们三兄妹平均分配。

    也就是说,他想象中他的父亲可能会把所有资产留给韩楚凡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而且如果韩老爷子辞世,遗嘱生效的话,加上他自己那百分之十的韩式股份,韩式最大的股东,就变成了这个没在公司待过一天的艺术家。

    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韩老爷子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等我死了,你就是韩式最大的股东,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我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韩楚俊吃瘪,这是那天晚上他对爷爷说的话。

    “财产这么分配最为公平,其他的你们自己考量。只是一点,凡儿是我亲命的总裁,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解雇他,即便是我死了。这件事韩芸你监督他们两个,王律师你也记上,如果他们三个有任何一个人与董事会联手解雇凡儿,那这份遗嘱里关于他的那一部分就自动作废,由董事会下一任董事权处理那一部分遗产。”

    韩式所有人的股份加起来超过了百分之七十,只要他们三个不联手,没有人能解雇韩楚凡。

    而韩芸是他们三个当中,最不可能解雇韩楚凡的人。

    遗嘱的事说完了,这下应该料理韩楚俊这事了。众人从病房里出来,在走廊里直接开起了家庭会议。

    “我错了。”

    韩楚俊还是很懂得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即使是最不怎么靠谱的老爹韩斌,那也是老爹,该教训还是要教训。

    “你这次是有点过分了啊,都闹到医院来了,你爷爷这身体哪能经得住这么折腾。他说什么你听着不就完了。”韩斌也是倍感痛心,这个儿子怎么连他一成的功力都没继承到,面对自己父亲这样的硬脾气,就应该采取迂回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