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遇槐看了一眼天色,他顾虑杜灵不喜黑暗,于是道:“明日吧。”

    杜灵看他兴致不高,便安慰道:“你也不要多想了,生死有命。”

    陈遇槐脸上并未伤心的神情,只是奇怪看她一眼,“不,我是奇怪,师父算到我还有一段尘缘,但陈家和我有联系的就只剩下陈夫人了。”

    “什么意思?”杜灵和他离开陈府大门,下了台阶往回走。

    “当年陈家只剩一人未亲口和我断绝联系,不然今时今日我也不用跑这么一遭。”陈遇槐说道:“可是现在人死了,按理来说应该没有这回事才对……”

    他忽然想起临走时镇扬子对他说的那番话,镇扬子现在算不出自己的命道,自然也看不出自己的尘缘。

    “我明白了。”陈遇槐反应过来,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杜灵看他一句话没说完,又忽然来一句,反倒被他搞懵圈了,“你明白什么了?”

    “也许尘缘早就了结了。”陈遇槐和她解释。

    此刻的天空只剩下最后一层金光,从屋檐上错落照在地上,映着青色的石板上一片昏黄。

    杜灵不是很理解看着陈遇槐,“小师兄你不伤心吗?如果觉得难过,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和我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陈遇槐有些意外,他抬起手拍了一下杜灵的肩,“也许我只是冷血呢?”

    “冷血?”杜灵听见这个词有些沉默,随后才摇头,“那倒没有。”

    陈遇槐摸了摸她头发,没看她,只是望着前面的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灵二人一路回到客栈,因为明天要去郊外祭拜,杜灵考虑要买一些蜡烛纸钱,但都被陈遇槐否决了。

    杜灵看他真的不喜欢,也就没有擅自做主,只是觉得陈夫人好歹生他一场,总该带点什么。

    晚上天气忽然阴下来,外面不见月亮星辰,一直刮着冷风,晃得外面的树枝一直响。

    杜灵屋里点着一支小蜡烛,放在不远的桌上,这样至少能让她觉得安全。

    第二天醒来时,看外面天色灰蒙蒙的,外面还有哗哗的声响,似乎在下雨。

    杜灵照常洗漱,坐在桌子前对着镜子缓慢给自己梳头发。

    她如今也学会给自己绑头发,不需要再找其他人给她梳头,确认自己着装无误后,杜灵才转身去打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