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月按下弑君的念头,动作利落地收起各种香:“看来陛下今日是闻不出味儿来了,容臣先告退,改日再来。”

    说罢也不等傅崇反应,动作利落地躬身行礼,来时带着一身香,走时又带着一身香,胆大包天把傅崇光比作狗,说他“闻不出味儿来”。

    傅崇光倒也不恼,还勾着唇角目送他离开,心道这小狐妖这是越来越放肆了。

    罢了视线落在方才那本奏折上,冷哼一声:朕还冤枉呢!明明不曾奢靡享乐,更不曾宠幸哪个,平白担个昏君的名头,千古奇冤!

    这厢云知月离开含凉殿,乘轿回澄明宫,天越来越热,自从上回体会到乘轿的好处,再也不想自己苦哈哈地步行了。

    谁料途径太液池,撩起轿帘透气的云知月与傅崇光的四位美人撞上了视线。看方向,后者应是从太后的康慈宫出来,要回延寿宫去。

    羌牦美人迈雅依旧一身无袖小褂配纱裙,透出姣好的身材。百漠美人白松儿抱着她的波斯猫,一袭汉制白裙,略施粉黛,清丽婉约。还有一对蓝眼睛的双生子,浓眉大眼,五官深邃,想必就是两位獒戎美人。

    四位见着云知月怔了下,白松儿却扑通一声跪下:“见过乌虞三王子殿下。”一副惊惧的模样,好似云知月怎么着她了,将他吓了一跳。

    另外三位美人诧异一瞬,跟着跪下行礼。云知月不欲陪白松儿做戏,淡淡道:“起来吧。”放下轿帘欲要离开。

    迈雅起身后却没让开路,反而问:“殿下可是从含凉殿来?不知陛下近日可好?”

    话音刚落白松儿就拉了拉她,柔声提醒:“姐姐莫要胡乱打听,三殿下会不高兴的。”

    听听这叫什么话!轿内的云知月简直要气笑。

    他重新撩起帘子,一脸无辜地笑:“白姑娘哪里话?本殿无缘无故怎会同诸位美人置气?诸位可都是陛下的人。”

    说罢又看向迈雅:“本殿今日碰巧刚从含凉殿出来,但陛下的事还真不敢妄言,迈雅姑娘见谅。”

    迈雅倒没追问,只是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看他,又看看白松儿。

    白松儿咬了咬唇,低头怯怯道:“是松儿说错话了,殿下勿怪。殿下才是陛下身旁的红人,哪里是我们能比的。”

    云知月最不耐跟这样的人说话,每句话都挑不出错处,但仔细琢磨哪哪都是毛病,怎么听都不舒服,与之争辩还显得自己咄咄逼人。

    他刚得知自己被朝臣参奏,又在傅崇光那儿被调侃了一番,正是心气不顺的时候,也不再学南昭王子摆架子自称“本殿”,而是痛惜又委屈地反问:“可是我哪里得罪过白姑娘?怎觉白姑娘对我误会颇深,好似我脾气暴虐,欺负了白姑娘似的?”

    不就是装柔弱扮委屈么?拜云祈所赐的好相貌,云知月扮起来也是我见犹怜,不输白松儿。甚至因为容貌更胜一筹,衬得对方像是东施效颦,装不下去了。

    白松儿面色一僵,讪讪道:“殿下说笑了。”

    云知月忙捧心喟叹:“没有便好,我可不敢得罪白姑娘,将来诸位成了陛下的枕边人,我这等寄人篱下的,还得仰仗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