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染着哭腔的嗯传出来。

    方若山慌了神,他的手按在门板上:“能动吗?不能动我进来扶你!”

    比起身上的痛,周幼更伤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方若山问能不能进的时候,他光顾着紧张,没回答方若山,方若山没听到回答,更急了,当即也就什么都顾不上,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

    木板门后的门栓周幼没用,方若山一推门,木门就轻而易举打开。

    氤氲的热气中,满眼焦急的方若山和坐在地上、浑身赤裸、表情惊恐的周幼视线对上。

    方若山急切问:“小柚子,你没事吧?”

    周幼红了眼,不敢看方若山:“香皂滑走了……”

    遇水的香皂很滑,他一个没握住,香皂就往坑里滑去,他过去追,却脚底一滑,人摔了,香皂也没追到。

    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香皂!

    方若山心里火大,他在周幼面前蹲下,面色铁青:“香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摔到哪儿了?痛不痛?”

    方若山的表情很难看,但周幼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

    心底的委屈往外翻涌,明明自己是干了坏事的那个,周幼却伤心得不行,他光溜溜的胳膊往方若山的脖子上圈,可怜巴巴:“大山……”

    周幼在心里默默念了无数遍“大山”,但这还是他当着方若山面叫的第一声。

    从方若山叫他第一声小柚子起,他就想也给方若山起一个亲昵的称呼。汉子叫大山,多么有气势,但他却没有气势,称呼想好了,却一直不敢叫出口,还是这会儿心里难受,情感占据上风,他才叫出口。

    方若山的怒火被一声柔和如水的“大山”叫熄灭了。

    方若山不在意身上的衣服被水打湿,揽着人,大掌顺着周幼白嫩细腻的背部肌肤滑动,安抚着:“没事,小柚子没事了,香皂掉坑里就掉了,家里还有很多,我等会儿去给你拿个新味道的。”

    “大山,你真好。”周幼靠在方若山的怀里,像只被暴风雨侵袭打落的小鸟,方若山成了他在这个世界的依靠,唯一的依靠。

    被人全心全意信任着,方若山胸腔鼓胀。手上用力,方若山把周幼往自己的怀里箍紧了些:“小柚子,我能后悔吗?”

    后悔?后悔什么?后悔收留他吗?

    周幼一下慌了,湿津津的手攥着方若山的衣摆,有些可怜:“后悔什么?”

    因为害怕,周幼的指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