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到底还是没忍心掐死荆无命,在他两眼翻白,喉咙咯咯作响的时候松了手。

    荆无命倒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看着星河走了出去。很快,远处的山脉一阵地动山摇,连带着这间破庙也跟着晃起来,瓦砾簌簌落下。

    白衣剑客也醒了,他一醒来就去摸自己的剑,然后才坐起来。伤在心脏的位置,现在已经愈合,只是寒凉入体,整个上身又痛又麻木,就连行动也迟缓了许多。若不是这痛和衣服上的红色血水,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在做梦,明明被一剑穿心,死都死了,竟还能复活?

    白衣剑客名叫西门吹雪,他一年只出门四次,每次都是为了杀人,杀罪大恶极之人。

    荆无命很不幸,上了西门吹雪的杀人榜。他骑着快马奔驰数日,又斋戒沐浴了三天来完成这件神圣又庄严的事情。

    但他们交手的第一回合,西门吹雪就知道,这个人或许是个杀手,或许杀过很多人,但他决不会是残杀一门老弱妇孺的凶手,他去看过被灭门的现场,虽然尸体被府衙收走,但还能看见干涸的遍地血迹!而他眼前这个人,他的剑法,能划一剑绝不划两剑,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杀人不见血。

    以他伤势下冷得几乎要结冰的血液为证。

    但现在西门吹雪更在意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复活?难道这荒山破庙里还住着神仙不成?回头去看供桌上的神像,张牙咧嘴,面目狰狞,他不认识。

    与他一起死的那人盯着破庙外面,神情变幻莫测,西门吹雪也走过去往外看。

    远处的山坡上有一个女人,将一棵十人环抱的大树轻轻松松连根拔起,然后挥舞着这棵树,举过头顶把它倒过来重新插在地底下。

    像这样的树旁边还有几十棵。

    而更远处的山脉不知怎么了,从中间最高处断开了一条整齐的豁口,就像用。嗯剑生生劈开一样。

    可能是受了伤的关系,西门吹雪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开始麻木了。

    “你认识她?”西门吹雪道。

    “她居然连你一起救了。”荆无命道。

    西门吹雪道:“她在干什么?”

    荆无命道:“你若还想好好地走出去,等她进来时,最好装成一具尸体,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看!”

    西门吹雪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火堆旁边坐下。荆无命也在火堆边坐下,着手处理那只死野猪,他的动作很快,用剑剥下野猪皮,把肉掏出来,顾不上清洗血渍就迫不及待的用树枝穿好,放在火堆上烤。

    味道很是醉人。

    哪怕西门吹雪冷得要命也不得不坐远一些。

    星河大概把山上所有的树都拔了一遍,她再进来时已经不是很生气了。荆无命只抬头看了一眼,也不管肉熟没熟,飞快的塞进嘴里,好像她要过来抢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