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她阴森森地笑,觉得她是真的疯了,只有疯子才不争不抢、自甘堕落。

    搁在其他臣妻那里,谁能忍受自己丈夫偷腥偷到慈宁宫的,那不是狠狠打了正妻的脸么。

    看着这样颓然的女主子,丫鬟更没好气了,道:“您就作贱吧,早晚迎来王爷的休书。”

    周染宁歪头靠在床柱上,目光紧锁着丫鬟发间的银簪子,往日来这里伺候的丫鬟婆子无人敢戴簪子,也就这个蠢蛋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她是将门之女,是先帝御封的女侯。

    就在丫鬟低头舀水的功夫,周染宁眼疾手快,以金丝锁链缠绕住她的脖子,把人桎梏在面前。

    事情来的太快,丫鬟惊恐地拽扯锁链,“啊......”

    周染宁冷声道:“想活命,就闭嘴!”

    丫鬟立马噤声。

    周染宁稍稍倾身,以贝齿咬住她发间的银簪,拔了下来,抬手握住银簪,抵在丫鬟的颈动脉上,“现在送你走?”

    丫鬟惶恐道:“王...王妃饶命。”

    周染宁面无表情地劈晕了她,将簪尖插进铐洞里,三两下解开了金丝锁。

    锁被解开的一瞬间,似宝箱启封,整个人散发着戾气。

    一双妙目定格在铜镜上,镜中的女子,左侧脸上有一块黑斑,似墨水晕染了素白的纸面。

    她缓缓捂住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随即,抹去眼泪。

    人在低谷时,眼泪最是无用。

    这块斑,是她新婚那晚,被太后宋楚轻所致,周染宁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好姐妹对自己下毒手的场景。

    那晚,宋楚轻来到她的喜房,当着她的面,拥吻了自己的新婚丈夫。

    而她的丈夫陆绪,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就那么垂着手,默许了。

    她发了疯地上前去撕扯太后的头发,被陆绪一脚踹在腹部,险些丧命。

    陆绪告诉她,娶她,不过是为了得到镇远大将军府的势力,现在,到了卸磨杀驴的时候。

    那晚,是周染宁坠入深渊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