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什么性子都有利有弊呢,胤禟这人大方是大方就是老大方不对地方,本来开府的时候原主和胤禟早就说好后院众人的份例就随大流,京城各家怎么定的自家也就怎么来。

    这规矩放在府里的奴才们身上都挺好,就后院那些人不乐意。当初在宫里的时候地方小,阿哥所那院子里外里加起来都没多少地方。胤禟后院人又多,情到浓时不知道许出去多少愿,现在出了宫一个个的都不想受委屈。

    刚出宫那会儿正是兆佳氏最得宠的时候,又正碰上怀二格格,小枕头风一吹胤禟就点了头先把她份例往上提了提,份例里头的黑炭也都给换成了银丝炭。

    她换了,完颜氏这个已经生了孩子的就得跟着换。世上之事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之后紧跟着陆陆续续的府里后院的女人在份例上边,都多多少少的涨了些。

    到如今每年光红罗炭银丝炭上边的抛费,都比别家高出一大截去,尤其今年林清出去这几个月,光兆佳氏那边一个月银丝炭竟然就支了百余斤,黑炭那就更没个数了。

    账目都是清楚的,胤禟越看来脸越黑,自家额娘在宫里一天的份例才十斤红罗炭,六十斤黑炭。那可是整个翊坤宫的份例,她兆佳氏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么奢靡,感情以前在自己跟前都她奶奶的装可怜是吧。

    林清看着胤禟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以前原主不是没想过跟他说后院的事,但光拿出账本来这些爷们哪有耐心看。

    在他们眼里后院的事都是小事,一点炭火钱那就更不叫钱了,只能现在这般谁的人用的银子管谁要账,真真切切在胤禟身上剜下肉来,他才知道疼。

    “不过这都是小钱,再花能花到哪里去。大钱在后头。”一点生活杂费顶多眼巴前让胤禟生气,等转头他回过神来这点东西唬不住他。林清也不管他脸跟个黑包公一样,也不管他还想不想继续往下看,又伸手替他翻了几页账本,“你瞧瞧这个。”

    “这个,是咱们府里今年一年换下的瓷器摆件。我让账房都往少了算的,加起来也有好几万的银子。按理说几个孩子小,她们院里东西坏得快换得多才是正理儿,偏偏几个格格那头东西都挺经用。”

    “这些东西数完颜氏那头坏的多,多的时候一个月得往上报三四回,还有就是刘氏和郎氏,她们两一个院子天天的鸡飞狗跳东西也就坏得多。”

    林清有时候就没明白,后院那些女人争风吃醋就争呗,干嘛每次都拿屋里的瓷器摆件撒气,而且还只往地上砸,有本事出门到对过往对家脑袋上砸,那自己也算服气。

    刘氏郎氏都是有宠无子,两人同一个院子天天斗得跟乌眼鸡一样稍微气不顺就砸东西,好像听个响就能解气。

    完颜氏那边林清没明说,主要是还有点没查明白。她是个闷性子平时气急了自己掉几点眼泪揪一揪帕子也就过去了,怎么东西换得这么勤林清还得再看看。

    “反而倒是从南边带回来的那两个好些,她们也换,不过新的拿回去旧的她们还还回来,这就不错啦。”

    胤禟打南边带回来这俩现在看着都是通透人,除了偶尔悲春伤秋的写一些酸词,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换换屋子里的家具摆件。她们也不糟践东西,就是时兴什么想换什么,比起这府里其他人就算顶好的了。

    话说至此胤禟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偷偷拿手掐了掐后边还有老厚一本账册,就看都不愿意再看,只小小声的抱怨,“呵,你现在是真不把爷当个人啊,什么银子都得从我这划拉,你说,就给我留五千两够干嘛使的。”

    “什么五千两,哪有五千两啊,说了那五千你得给我。”林清这会儿一脸的无辜纯真模样,眼睛里全是讲理二字,就是这话说得差点让胤禟背过气去。

    “怎么还要给你啊,给了你爷今年可就真白忙活一年了啊。”自己头上没爵位,一年从内务府那儿领的份例还不够塞牙缝的,胤禟又是个大手大脚的主儿,就从来没受过这委屈。

    “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啊,你说你让我帮你凑二十万来,然后每年给我分红,你忘了?我也知道咱们那生意得过了年才能出发,我的银子不要紧,可我这二十万里头大半都是我找我额娘借的。这都到年底了,总得拿点孝敬回去吧。”

    得了,林清话说到这份上这五千两胤禟说什么都得给,要不然他也没脸登董鄂家的门。“行行行,我看你如今是真掉钱眼里了,那你说我这兜里比脸还干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