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乐昂在醒来七天后被允许出院,出院时木瀚文带着夏一珩来接他。

    他的行李不多,小夏同学一人揽过了收拾行李的任务。他和木瀚文到了楼上关斯年的病房,那天被他发现真相后,每天都会上来,什么也不做,就站在玻璃窗前望着无知无觉床上躺着的人。

    木瀚文是第二天因为小护士告状才发现自己的谎言被揭穿的,只是叶乐昂根本就没提,不悲不喜的,好像平静地接受了关斯年始终没有醒来的现实。他没再提,自己也就没再问。

    “情况已经稳定,明天开始就可转到普通病房了。”木瀚文说。

    叶乐昂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朝木瀚文摊了摊掌心:“有糖么,木哥。”

    木瀚文叹气,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牛奶棒棒糖递了过去。他是最近才明白,曾经的叶乐昂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这玩意儿,十八岁的叶乐昂偶尔会吸烟,他只是借着糖放下对烟草的依赖。

    再次醒来的叶乐昂对烟草没有那么大的忌讳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又放下了。

    剥掉糖纸,圆滚滚的糖块含在嘴里,糖块碰到牙齿,发出邦楞邦楞的声响,他眯了眯眼睛,扭过身对木瀚文说:“走吧。”

    木瀚文有些意外,还以为会多待一会儿,没想到站在这儿不到两分钟,叶乐昂就打算打道回府了:“不多待一会儿了?”

    叶乐昂有点漫不经心地扭身往回走,舌头卷着糖块,慢悠悠地讲话更加模糊:“一天到晚躺在那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多看他一眼就会醒过来。”

    木瀚文跟上了他的脚步,两个人并肩走在了医院明亮而整洁的走廊里,上午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洒进来,安宁而温暖。

    “没跟你说实话,你不生气?”木瀚文问。

    “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外乎就是怕我难过着急,或者是自责?”叶乐昂歪了歪头,依旧是那副不怎么上心的模样,“木哥你总不会害我。”

    木瀚文并不为叶乐昂这份通情达理感到高兴,从另一个角度讲,也只能说明,叶乐昂并不在乎。

    “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回去上班,再缺勤下去,院里就要开除我了。”

    木瀚文知道叶乐昂纯属开玩笑,医学院哪儿舍得放过他:“那……阿年呢?”

    “等呗,又不是第一次等他了。”

    木瀚文笑了一下,有点挫败地有感而发:“没想到,我还没开始,就已经输给他了。”眼见着臭小子表情上终于有了变化,甚至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他笑着打断了叶乐昂尚未出口的歉意,“别露出这种表情,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

    “本来只是想不然试试看吧,可通过这次的事,看着那家伙为了你拼命的样子,忽然意识到,真的败给他了。把你交给他,我心服口服。”木瀚文像往常一样哥俩好似的揽住了叶乐昂的肩膀,笑容明媚而通透,他向来不是难为自己的人。

    “看来你们两个才是命中注定,我就不跟你们瞎掺合了,我还是比较适合做你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