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未曾想到乐课夫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杜景略原本想要出口的话转了个弯,他不无探究地询问道:

    “所以夫子原先在宫中经历过足以生死的大事?也是,宫廷之中自然是步步危局。”

    乐课夫子笑了一下,笑意越发真切:“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蔡恒那样的人虽然是蝼蚁之辈,但师德有亏影响学子,书院已经收集他的污点上报给县书院。”

    说到这里,乐课夫子顿了一下:“想必蔡恒不日便会被处罚,但是他的处罚我却是来不及看不到了。”

    杜景略有些困惑地挑了挑眉:“夫子何出此言?”

    “我要离开这里了。”乐课夫子也未曾隐瞒,坦坦荡荡地解释道,“辞呈已经交给山长,山长虽然也挽留我,但终究是同意了。”

    讶异地转过头,杜景略想问为什么,但身为学子问夫子这种问题终究是逾矩了,他只好将话咽了下去。

    乐课夫子似乎是看出了杜景略的心思,轻轻拍了拍杜景略肩膀:“以我之眼力,你绝非池中之物。想必未来你我仍旧会有相见之日。”

    “但愿如此。”杜景略俯身一礼,“愿夫子万事顺遂。”

    点了点头,乐课夫子迈步离开了。

    目送乐课夫子离开之后,今日明算一科考试不顺的阴影也淡了许多,杜景略长叹了一声,大步流星离开了书院。

    考完试之后便将此事暂时放下,最后一道多多少少被蔡恒影响答的不尽如人意,所以杜景略也不知自己会考成什么模样,索性也多想以免不庸人自扰。

    倒是梁俊在此期间找过杜景略好几次,倾诉了很多次自己如果不能考进县书院的担忧。

    这场考试是为县书院从镇书院里选拔优异学子所设,所以判卷也是由县书院的夫子为主,抽调一部分镇书院的夫子辅助。

    虽然淮县之下有十几个镇,但因为只考的两科的缘故,判卷的速度也是非常快。

    两周后。

    放榜。

    这场考试是将十几个镇学子的成绩全部放在一起排序,县只录取这次考试中综合排名前三十名的学子。

    一个落镇书院便有几十名学子,十几个镇的学子汇在一起差不多有几百人,但只录取三十个人,竞争力不可谓之不大。

    一大早便会有县里派来的小厮过来公布前三十的成绩,只需要看自己的学院里有几个学子进了前三十,便知道有几个学子可以入县书院了。

    “杜景略!”天色只一线白光,家门外便忽然传来梁俊激动的声音,将人唬了一跳,杜景略尚未梳洗,便简单地拢了一件衣服起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