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中,官员小吏,各个忙碌。

    他们政务杂、事情多,原本手上就堆着不少事,眼下要重新调查尤岑的死,人手就越发紧张了。

    温子甫十分忙碌,但他很是积极。

    毕之安带了几个人去了沈家,胡同知被杂务和之前的几个案子缠身,温子甫带了个小吏到库房,翻找陈年的旧档。

    管着库房的是顺天府的老人了。

    见了温子甫,那人道:“大人可还忙得过来?考生那儿,还得大人看顾吧?”

    温子甫笑了笑,道:“还行,比起春试之前,已经轻松很多了,等殿试结束,出了名次,就算忙完了。这案子耽搁不得,再忙也得查。”

    春闱放榜之后,落第的外地考生陆续回乡,留在京中等着殿试的属于少数,顺天府安排他们吃住自是比先前省心。

    再者,京城渐渐入春,天暖了,用不了那么多的炭火,等于是又少了一桩事儿。

    更何况,事情入了正轨之后,底下人能做得很是妥当,让温子甫与胡同知都轻松了很多。

    当然,对温子甫而言,哪怕手里堆着的活儿能占满他在衙门的所有时间,只要皇上点头查尤岑之死,他能连睡觉时间都不要,就蹲在顺天府里了。

    老人听了温子甫的话,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这案子对温子甫的意义,他了然地点了点头。

    “是,”老人道,“得查,若有什么事儿,您只管吩咐一声。”

    温子甫应了。

    当年,尤岑以自尽结案,一条人命,一封遗书,在整理成档的文书上,不过就是薄薄的两张纸。

    而这两张纸,温子甫调入顺天府不久就来看过了。

    从纸上看,确实没有任何可以让人质疑的地方。

    温子甫捧着文书,抿了抿唇。

    当了这么些年的官,温子甫清楚,入档的文书就是这样。

    去年查狄察之死,他经手办的,以“自尽”结案,留下记录,先前狄察妻子带着自罪书进顺天府,他们从库房里调出来的案卷档案,也就是两张纸而已。

    记什么,不记什么,都照着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