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回到桌边坐下,没有去收拾茶具,用手轻轻揉着黑檀儿的背。

    “打个商量。”温宴小声道。

    黑檀儿的耳朵动了动,身子却没有挪,好像是睡迷糊了。

    温宴把手挪到黑猫的下巴,慢悠悠地挠,换来几声咕噜。

    霍以骁很少揉黑檀儿,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黑檀儿不太配合。

    能乖乖摸两下脑袋,已经是黑檀儿心情极好了。

    “下回,给他揉两下嘛,”温宴说着,“好不好?”

    宅子外的胡同里,霍以骁已然融入夜色之中,快步离开了这里。

    这个时辰,自不可能再入宫了,他也不想回漱玉宫,便依着习惯,回了霍家大宅。

    他的书房与霍以暄的相隔不远,此时看去,能看到里头还亮着光。

    霍以骁没有去打搅。

    暄仔憨归憨,也会呼朋唤友去踏青、吃酒,但他念书很刻苦。

    再过半年,霍以暄就要参加秋闱,他对功课、消遣、休息的安排很是严格。

    一如在临安时,他曾经打趣地说过,若无意外,中举不在话下。

    这并非狂妄,而是他知道自己的实力。

    科举之途,中与不中,虽有运气一说,但实力更是重要。

    霍以暄的意外并不是落榜,而是性命之忧。

    温宴的那个梦里,霍以暄死于沧浪庄的那壶酒,他甚至没有等到放榜,就已经逝去。

    那这一次,沧浪庄被他们铲了,徐其则不会再被人当枪使,方家那两兄弟没有了机会,霍以暄能高高兴兴地去看桂榜了吧。

    霍以骁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过后,躺在了床上。

    他得再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