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中宫之中。

    待许德妃离开后,俞皇后没有让其余人手进来,除了一位心腹申嬷嬷外,殿内也没有旁人了。

    她这么怕热的人,只嬷嬷摇扇子到底还差了些。

    俞皇后又热又烦躁,便自己拿了把蒲扇,用力煽动着。

    饶是如此,前胸后背,依旧汗涔涔的。

    “你让人再添些冰,”俞皇后吩咐申嬷嬷,话一出口,又反悔了,“不,还是使人去千步廊说一声,让殿下下衙后过来,我有事儿与他说。”

    申嬷嬷见她如此,起身出去交代了一声,又进来劝她:“娘娘,您别叫德妃娘娘的话乱了心神。”

    “我知道她不是个好的,”俞皇后哼了一声,“什么一条船,不过是想让我给她当枪,我明白着呢。”

    “您既然明白……”

    申嬷嬷说了一般,又被俞皇后打算了。

    俞皇后道:“可我不得不防备,德妃是内忧,唐氏那儿是外患。”

    内忧外患一堆。

    若是以前,还有沈氏为后盾,俞皇后自然不慌。

    现如今,沈家覆灭,长公主成了一尊泥菩萨,在西山上念经呢,哪儿有心思分给他们母子?

    俞皇后这儿,真正是无所凭依,又十面埋伏。

    每一步都得小心,每一步都不能错。

    “我稳得住,”俞皇后道,“我这些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担心钰儿。”

    韬光养晦一词,她学得不错,可朱钰终究差了些火候。

    申嬷嬷宽慰道:“殿下年轻,总有不够周全的地方,但他听话,娘娘与他说的,殿下一定都能听进去。”

    俞皇后颔首。

    申嬷嬷坐下,手上不停摇着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