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温宴与霍以骁四目相对,却是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话题太沉了,沉得,让人无从说起。

    温宴一瞬不瞬地,看了霍以骁很久。

    上辈子,即便是在霍以骁将自己的出身大白朝堂之后,熙嫔的事儿,都不是他们之间能够坦然交流的话题。

    皇上与熙嫔的对与错,霍以骁不想评价。

    他能直面自己是熙嫔的孩子,却不愿去回顾那一番故事。

    不够光明的出身,带给他的是曲折的、与其他皇子公主截然不同的成长经历,那是他的负担。

    他不想再认一个与他无关的母亲,他接受熙嫔的一切对错,但他不想谈。

    这个话题是封闭起来的,哪怕是温宴,都无法触及。

    这一世,温宴提前走进了霍以骁的生活,改变了他身边的人与事,亦改变了他的一些心境。

    不管对外如何,起码,关起门来,他们夫妻之间说话,霍以骁能够坦然地去说熙嫔了。

    这并非是他对熙嫔的“谅解”,而是与他自己的和解。

    难吗?

    人生在世,最难的不是荆棘丛生,而是与自己和解。

    可现在,那些和解都成了泡沫。

    他得去判断、去思考,也许他的母亲另有其人。

    他要去了解另一个人,另一个故事,去弄明白她与皇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降生一个他……

    一切又要回到起点。

    连这两年,因为熙嫔而生的喜怒哀乐,都虚假又飘渺。

    思及此处,温宴喉头发涩,她不由自主地,将脑袋埋在霍以骁的颈窝。

    霍以骁的思绪依旧散着,直到他感觉到了脖颈处滚烫的热意,放空的思绪才一点点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