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钰说不出来,他只知道,他被方启川说动了。

    长公主未必知道私运铁器真相,即便知道,她又能如何?

    失了沈家之后,长公主自己都是单打独斗,那就谁都别嫌弃谁。

    长公主难道还有别的路子能走?

    没了呀!

    朱钰道:“方大人所言极是,我是该去见一见姑母。”

    方启川阿谀奉承着把朱钰送走了,又高高兴兴回了太常寺。

    朱钰让内侍备了马,孤身上了西山,直奔静慈庵。

    西山绿树成荫,山道上避去了大量日光,朱钰内心焦急,依旧是大汗淋漓。

    这一趟赶得太急了,他在庵堂前下马,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坐在地上。

    守门的小尼姑想拦又不敢拦他。

    庵中住着长公主,而来人虽形容狼狈,但看衣着配饰,都是皇家气派。

    小尼姑犹豫着,只见一物什甩过来,她本能抬手接住,再一看,是马绳。

    朱钰把马匹丢给尼姑,大步流星就走了。

    庵堂中少见男子,饶是皇上派来守卫长公主安危的守备,也都是粗胳膊粗腰的嬷嬷。

    嬷嬷们之中,自有认得朱钰面容的,见他突然来访,纷纷愣神。

    “让开!”朱钰喝道,“我想给姑母请安,都不让进的吗?”

    嬷嬷们只好退开。

    有伶俐的,当即使人去里头知会一声,又领了路,把朱钰领往长公主住处,免得他在庵中胡乱行走。

    道场里,永寿长公主听说朱钰到访,捻着佛珠的手停了下来。

    “谁?”长公主凤眼扬起,“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