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书案上敲了两下,皇上没有说话,只示意吴公公说下去。

    吴公公斟酌着用词,道:“皇上,小的厚颜给自个儿脸上贴点金。

    前回,小的就说过,四公子这个年纪,正是和父母最拧巴的时候,他身边也确实少了个能知冷知热的人。

    若是成了亲,恩爱美满,性子就自然沉稳了,再添一麟儿,做了父亲,也就能懂您的心意了。

    如今看来,小的当时说的这几句,还是挺在理的。

    您看,虽说是还没有将温姑娘娶进门,但四公子心里存着这么一个人,这性情是眼看着平缓多了。

    这要是一年前,四公子上嘴皮子碰下嘴皮,您不舍得罚他去外头跪着,您都消不了气。”

    皇上抿了一口茶。

    他知道先前的霍以骁是个什么脾气。

    光听吴公公这么几句话,皇上就感觉气血上涌,头晕眼花。

    就是这样了。

    一张嘴,能气得人仰倒。

    可要说这全是温宴的功劳……

    不尽然。

    别看吴公公说着好话,他自己也知道,这其实是睁眼说瞎话。

    先前四公子的脾气吧,往前几年还好些,随着岁数增长,到了吴公公口中少年人最不好管、最拧巴的年纪,那就跟把利刃似的,越磨越锋利,一不留神就是一手血。

    但是,这事儿有个条件。

    四公子是把好刃,以及,磨刀石给劲儿、逮着机会就唰啦唰啦。

    二殿下就是那块磨刀石。

    这两人搁在一块,火星子落油桶,要么不炸,一旦炸了,一地狼藉。

    真就是“平起平坐”的两兄弟干架,当爹的都得管一管,若正好还不是一个娘生的,这个管的过程都得蹿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