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烧了一夜。

    外头隐隐约约吐了鱼肚白。

    李三揭拨了拨灯芯,在心里梳理这一夜的发现。

    不得不说,不止是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其余内脏都跟着颤动,像是被堆在了一辆板车上,咕噜咕噜着通过石子路,颠得要命。

    起先,四公子来找他问瑞雍九年秋季的运输时,李三揭哪里想得到,内里挖着挖着,竟然挖到了这样要命的内情!

    李三揭有些怕,同时,也有些兴奋。

    当官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往上爬。

    若只是为了当个能管事的官,他干脆留在临安当知府好了。

    临安富庶,偏安一隅,上上下下的政务,他李大人说了算。

    说句不讲究的,山高皇帝远。

    何必来京城搅和?

    可他想当官,想当高官,不止是当个侍郎。

    董文敬比他老,他想在董尚书告老后取而代之,那就得比另一位侍郎出色。

    当然,六部尚书不是终点。

    有能力、有机缘,李三揭想搏一搏,三少、三孤、三公……

    他需要名声,需要政绩。

    若北境三关真出了那样的问题,他看出来了,朝廷后续处理了,他不居首功,也得算个次功吧?

    李三揭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低声道:“这事儿,比原想的还要严重,四公子打算……”

    霍以骁竖起一根手指,往上比了比:“得他拿主意。”

    李三揭会意。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