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的手还搭在帘子上,转过头去,担忧道:“您身体要紧,外头不妨事的,您不要担心。”

    “听话。”话出口,桂老夫人喘了喘,搭着曹氏的手,终是坐了起来。

    温宴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与曹氏一块,不仅把老夫人扶起来了,还扶下了车。

    此时,众人才看清了桂老夫人的模样。

    夜色里,年迈的老夫人面色灰白,有气无力,被她身后光鲜亮丽的车衣一衬,越发显得病怏怏的。

    她全靠她左右的儿媳妇、孙女支撑着,但努力地,让自己站得更直。

    这股气劲,遇事克制、隐忍又不失骨气,符合众人心中,勋贵人家出身的老夫人的形象。

    与她比起来,面前那位年轻气盛的郡主,更加显得跋扈、不讲理了。

    桂老夫人看着皖阳郡主,道:“郡主,定安侯府上上下下,没有哪一个心虚。老婆子既然上了衙门,哪怕到了皇上跟前,还是这么说。您和您那位长公主母亲,老婆子活着的时候,你们进不了温家大门,老婆子死了,也绝对不会让你们进门一步!”

    皖阳郡主目瞪口呆。

    她们要说的,难道不是温辞舞弊、小蝠胡同险些着火吗?

    怎么就扯起进不进门来了?

    这话题怎么不对劲啊……

    再说了,她什么时候想进门了?

    温家配吗?

    皖阳郡主下意识想反驳,但她的嘴,比不过桂老夫人。

    桂老夫人道:“当年长公主想让我长子为驸马,甚至以定安侯府的爵位相逼,我们不愿意。

    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么多年过去了,按说也是个井水不犯河水。

    郡主,老婆子不管您是真的看上老婆子的孙儿,还是为了替长公主找回场子,您去年设局陷害我孙儿,事情败露了,我们不跟您计较,可您差不多也就行了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这回到处传我孙儿秋闱舞弊,又想放火,置我次子一个管理不利……

    是不是再过十几年,您也生个女儿,继续来祸害我的曾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