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老夫人何许人也?

    曹氏当了老夫人快二十年的儿媳,知道婆母最是面善了。

    有个词叫“面善心恶”,桂老夫人的心虽然没有恶到那个份上,但她对面善的追求锲而不舍。

    温宴这几句话,直直戳在老夫人的坚持上。

    老夫人再不喜欢温宴,也不会当面说出“老婆子可没叫你回来”、“老婆子半点儿不想你”之类的话来。

    那样,就和老夫人平素的追求背道而驰了。

    果不其然,甭管心里如何想的,桂老夫人一把搂住了温宴,柔声道“你这孩子是要心疼坏老婆子了!

    你身子骨不好,做什么这般心急火燎的?

    中午热、傍晚凉的,你非顶着大日头回来,何不多等等呢?

    你若是再病了,祖母这颗心呐……

    赶紧起来让祖母看看,哎,瘦了,看着又瘦了呢。”

    温宴软声道“想家想的。”

    “可怜孩子。”桂老夫人眯着眼看温宴。

    她们祖孙两人相处,满打满算都没有一个月,她只知温宴听话乖巧,现在这样子,除了娇了些,也拨不到不听话、不乖巧那一类上去。

    或许温宴的性情就是如此,只是以前没有把娇气表露出来罢了。

    看来,她得重新了解温宴了。

    不过不是现在,温宴自作主张回来,老夫人内心一万个不高兴,也就不想再端着态度唱戏。

    “一路颠簸怪辛苦的,”老夫人道,“你那院子还是先前的模样,让人收拾收拾,你先安顿了要紧。”

    温宴顺从着应了,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曹氏去自己院子。

    长寿堂边上的院落早就住满了,温宴住的熙苑在侯府的西北角,临着花园。

    上辈子分地卖府,这西北角几个院子并半侧花园,被划作一块卖了,重做休整,自不是现今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