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

    “没错。”云泽施施然将手臂撑在车窗上:“你可知道,这皇长孙自打生下来就不会哭不会闹?”

    云泱点头。

    “知道呀,听御医说,姓苏的只用三个月就把孩子生了下来,对婴儿并不好。多半是因为这个原因。”

    云泽:“这在民间其实并非什么稀罕事,但稀罕就稀罕在,负责照料皇长孙的那个奶妈子,数日前以孙儿生病为由,在城南药铺里采购了大量丹参。那奶妈子据说是云杉长公主元如茵从宫外找的,只是一出身平平的农家妇,就算孙儿真生病,哪里来那么多银钱去买丹参。”

    云泱:“可能是云杉长公主给的赏钱丰厚?”

    “即使如此,平民老百姓家的银线,都是恨不得一枚铜板掰成两半花,突然得了一笔丰厚赏金,不去存起来,反而全部用来购买丹参,岂非很奇怪。况且,正常人想法,即使真买丹参,也该先买一支试试效果,而不是一次囤积数月的量。据那家农户的邻居反映,那农妇的丈夫平日好吃懒做,是出了名的吝啬鬼。”

    云泱脑筋转得很快。

    “四哥是说,那些丹参是给皇长孙用的?”

    云泽目露赞许:“丹参虽然大补,皇长孙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怎么能承受得住,此是第一怪。”

    “第二怪是什么?”

    “皇长孙身份贵重,又生来体弱,理应得到最周全的照顾,宫里有的是经验老道的嬷嬷,云杉长公主为何要从宫外找人呢。”

    “四哥是说……”

    “我可什么也没说,我只是把知道的告诉你,待会儿好好跟你的心上人讲讲,他想必有法子弄清楚其中曲折。”

    说完,云泽便收起臂,施施然策马离开了。

    留下句:“四哥在王府等你消息。”

    这消息,自然是何时离京回北境的消息了。

    云泱放下车帘,重新把手炉抱进怀里,刚坐回去,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思绪,元黎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碟糕点和一个细颈青釉的双耳瓷瓶,想必里面盛的酒水之类。

    “这是果子酒,孤问过太医,你可以喝一些暖暖身。”

    元黎把东西放到案上。

    顿了顿,低声道:“方才,是孤唐突了,你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