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计平忙活了大半辈子,半点清闲都熬不住,在病床上躺了不到两天,就趁着护士换班,从医院溜回了夏宅。

    ——要不说有他先见之明呢,抄近路赶到木屋的时候正好把檐下偷m0cH0U烟的人抓个正着。

    傍晚时分,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歇,但屋檐还在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水线。少年单手cHa兜,懒洋洋站着,侧影被壁灯暖光g勒得颀长,嘴里不时吐出朦胧的烟雾,那姿态看起来熟练非常。

    章奕扬刚把燃尽的烟蒂用脚尖碾灭,章计平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从几米开外传了过来,“个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学你爹cH0U什么烟!”

    b起cH0U烟被亲爹抓包该有的惊吓与窘迫,章奕扬听到章计平声音后的第一个反应却是皱眉。

    章奕扬转头看向他,表情明显不悦,“不是后天手术?你偷跑出来的?”

    木屋的地基b地面高出一截,章计平气急败坏地走到儿子面前,视线却只与他肩膀平齐。

    “什么叫偷跑出来的?我就是闲着没事出来遛遛弯……”

    响亮的一掌拍在章奕扬的小臂,章计平岔开话题教训他:“再说了,要是我不过来,能知道你也学起cH0U烟了?上次是你姐,这次又是你,坦白从宽,是不是你姐教的?上次你帮着她呛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们两个兔崽子好的不学,非学些……”

    章计平向来唠叨,而对此早已免疫的章奕扬听到这些话的态度是左耳进右耳出,边听还边跟着点头,表情是写满敷衍的“嗯嗯好好好ok行可以没错您说的都对”,半点没有悔过的心思。

    十几分钟后,章计平说得口g舌燥,反手扶着腰喘气。

    章奕扬敏锐地察觉到父亲又犯了腰痛,连忙从高地跳下,把他往屋里扶,嘴上不忘埋汰:“是,您身T多好啊,遛个弯从市中心遛到郊区,脸也不红气也不喘的,还能把我骂上十几分钟。”

    章奕扬搀着章计平在躺椅上坐下,回身倒水,但他知道父亲是记挂花园才回来的,“看到花园了,这下可以安心做手术了吧?也不是没帮你打过杂,别总是放心不下。”

    章计平接过水杯,还算满意地“哼”了一声。

    虽然上一秒还被儿子那副cH0U烟惯犯的模样气了个半Si,但不得不说,这花园有他在帮忙打理,确实让人省心。不仅风雨过后的满地狼藉被清理得gg净净,抄小路过来的路上,他甚至还在几处灌木丛上看出新修剪的痕迹。

    章奕扬在窄床边理出个能坐的角落,坐下后从兜里拿出手机回复新消息。他边打字边说话,“你先坐着歇会儿,休息好了我送你回去。”

    章计平应了一声,视线忽然瞟到玄关柜旁边的素sE花盆,回头问,“哟,这不是小姐的花盆吗,你见到她了?”

    “嗯,”章奕扬头也没抬,“她那株蔷薇淋了雨,我给换了个花盆。”

    章计平惊讶,“小姐肯跟你说话?”

    “一两句。”

    说得随意,可他不懂,现在的小姐能跟不熟的人说上一两句话就已经是极大的突破了。章计平想起往事,“你七岁那年第一次跟我来别墅,看见小姐从车上下来,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问我小姐叫什么名字呢,还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