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理直气壮,琴姬被她逗笑,软软地揉她嫩白的耳朵:“好阿景,你且饶我片时,我想抚琴给你听。”

    “好。”昼景松开禁锢在她腰肢的手,琴姬整敛衣衫,横琴在前。指尖轻拨,琴音袅袅而起。

    偶然的一抬眉,她看着昼景温柔宠溺的眸光,心里不住泛甜。

    她的琴是她教的,满腹诗书才学也是她教的,她教了她很多,读书、写字、弹琴、知礼,便是恋慕一人,都是她手把手教的。

    满腔的情意藏也藏不住,一曲毕,琴姬歪头冲她笑:“阿景,你为何会在我梦中呢?”

    昼景满目爱怜,起身坐在她身边:“我的舟舟哭成了小花猫,我怎能不来陪你?”

    哭成小花猫啊。琴姬思绪翩飞:她唯一一次哭成小花猫,大概是八岁那年了。

    ……

    隔着一堵墙,争吵声传来,小女孩神情漠然,咬着唇,抱着小猫赤脚从小木床下来,支棱着耳朵偷听。

    妇人扯着嗓子和人议价:“不行!三十两太少了!五十两!”

    “五十两?五十两太多了,你休要狮子大张口,再说了,女娃那么小,值不值五十两还不好说。”

    “怎么不值?现在是我急着用钱才管你要五十两,这样的小美人胚子,等再过几年可就不是这价钱了,你最好想清楚!”

    “没见过你这么做生意的,五十两也太……”

    声音渐渐低弱下去。

    一刻钟后,囫囵地听了大概,她放下猫蹑手蹑脚地从房门跑出去。

    “哎?妹妹?妹妹你跑什么?!”

    呼吸一滞,她暗恨兄长就知道添乱,娘要把她卖进青楼,她能不跑吗?

    天空下着雨,她前脚跑出家门,妇人醒觉过来领着人在后面凶神恶煞地追。

    长街一眼望不见头,细雨霏霏,小石子磨破了脚,脚底被磨出血她也不敢停。

    青楼是吃人的地方,再好的姑娘进了那地儿都得靠皮.肉挣钱,等到年老色衰,逃不过草席裹身往乱葬岗一丢的下场。

    她吓得要死,恨不能再多生出两条腿,一鼓作气跑到流烟馆门前,恰好撞上从马车里出来的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