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空……你这又是何苦呢?”

    终究,在一片叹息声中,司徒晚空数罪并罚,当场被打了一百戒尺,且不得用灵力抵抗,只能用硬挨。

    而且这种专门用来行罚的戒尺,亦是经过专业打造制作而成,打在身上不仅仅是皮开肉绽,更是对有灵力者的一种抽筋扒皮般的痛楚。

    灵力修为越高,那落在身上的疼痛感和折磨则越强烈。为的就是警醒能力越高、修为越高者,越不能犯错。

    毫无意外,一百戒尺下去后,司徒晚空的背脊、大腿、手臂,皆是血肉模糊,可谓血流成河。

    可是直到她最后几乎昏死过去之时,都未曾开口叫喊一句‘疼’,除了剧烈的喘息,司徒晚空的嘴唇也已经被她自己咬得满是鲜血。

    但她还是觉得不够,仿佛只有在这上更加残暴地施加折磨,让疼痛来得更猛些,才能稍微掩盖住她心中无法对人言说的悲伤和痛楚。哪怕是此刻千刀万剐、凌迟而死,也不会比心里的痛更让她难以面对了……

    可是还没等伤口结痂,她又被罚前往了天地峰的无崖池畔,需要在那里面壁思过整整三年。

    无崖池,是整个月芽云间最冷的地方。这一方小小的池水终年结冰,万年不化。可谓是极苦极寒之地。池边寸草不生、更别说有其他生物了。

    在这里,司徒晚空没有什么时间概念。初来时重伤难行,几乎每日都是在昏睡中渡过的。再后来,又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她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计算了,上的伤痕才渐渐愈合。

    其实,以司徒晚空的修为,即使再重的伤也不至于如此。但这一次,身体就如同受了心灵所感召一般,像是自暴自弃、将自己弃若敝履,连伤口都迟迟不肯愈合。

    三年时光飞逝,司徒晚空也终于结束了面壁思过,能从无崖池畔回到圣女祠中。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能让人发生很多的变化。比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司徒澜与司徒玄,已经是长得比自己还高的青年了。

    如今已是眉星目剑、气宇轩昂的司徒澜似乎没有太大变化,除了个子长高了。但他那冰冷的气质却没有分毫变化,什么都不说只是往那一站,似乎便有拒人与千里之外的能力。倒是司徒玄,那一惊一乍的小性子收敛了不少,也显得沉稳了许多。

    回到圣女祠中的司徒晚空,除了必要的时间对月芽云间的弟子进行授课外,其余的时候几乎都在圣女祠中,足不出户。

    而圣女祠中又不是人人都可以随意出入,就连司徒澜与司徒玄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不在从小时候那样,可以频繁地去找司徒晚空了。

    只是,偶尔有事上门求教之时,总看见司徒晚空跪于圣女庙的堂前,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笔直的背影似在自省自罚,又似在祈祷什么。只是她自己不说,也无人敢上前去问什么。

    直到有一天,轻尘真人回到了月芽云间,听闻了司徒晚空的过往事情,掐指一算,长叹一声道“晚空,守住自己的心吧。”

    司徒晚空不明所以,却也不想再过多寻问。三年了,他都没有来找过自己,怕是不会回来了吧。终究他是妖,自己是人。

    自己在他漫长的岁月里不过是白驹过隙,短暂得可能他都记不住的一段而已。守不守得住心,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的自己,在感情上已经是万念俱灰,但这反倒也坚定了她守护月芽云间的决心。

    面壁思过后出来的两年里,司徒晚空便一心扑在了斩妖除魔与修炼之上。短短的时间,修为又是一个突飞猛进,一时间可谓普天之下,都极难得能逢得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