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绿玉就这么越走越远,但这世界上凡事都不能有一个既定走势,譬如当下,冷不丁的就见五太太沈琳自转角处聘婷而出!

    沈琳的出现令这几个人全都一惊蛰!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出于对她的了解,瑾煜自她那有条不紊的步调忽而揣摸出,这沈琳绝对不是才路过,该是在那转角处藏着身子立了一段时间。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很快凤凤也有了这样的忖度,因为她见沈琳此刻只身一人,并无一个丫鬟跟着服侍……这显然是不合时宜的,故而不得不揣摸着沈琳是瞧见了他们、后便打发走了自己的丫鬟,即而不动声色的藏着身子窥看。

    那绿玉迎面撞上了五太太,肩膀明显打了个抖,周身看着就是一激灵!她并无心里防备,这一刻脑中嗡鸣掠过,到底沒想太多。

    沈琳颔首,凝了这一双眼睛森冷冷的瞧着绿玉,即而又向前凑几步:“你可知太太最烦的是什么?”声音刻意放轻,幽幽的如风过树。

    绿玉一惊过后,眼下已经平复了燥乱的心绪。见沈琳突然这样问,她心中不能解意,又不敢触及五太太的威仪,须臾便缓缓的摇了摇头,目光微惶。

    沈琳眼瞧着这个人此刻一改方才那么股飞扬跋扈的劲头,心道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燥燥然其实沒有半点儿内涵的!心中就瞧这绿玉不起,但她勾了勾唇冷笑一声:“呵,那我便告诉你。”说时侧首,略有停顿,即而蹙眉凝眸一字一句,“太太啊,最烦的就是那有事沒事总喜欢自己把自己当根葱、当粒蒜的自以为是的东西!”最后这句话的落成,声音依旧不高,低低的,但沉淀着一股子昭著的狠戾!

    谁也明白,这话里指向的是绿玉……

    绿玉也不是个呆愚的蠢材,闻言一愣,须臾后甫便解意!她意识到五太太是在说自己,但这是五太太,她这等人又岂能对着五太太指摘?故此,她此刻这心情当真是委屈多过了恼怒,就这么在当地里僵定须臾、蹙眉须臾、哀哀戚戚只能敛住起伏的情态暗地里发泄!又须臾,绿玉面上再无光亮,当然也不敢去找太太理论,方才她能有这样的念头也委实是一时之气,时今清醒了些自然也就渐渐知道了那样做的招人嫌弃!

    绿玉又侧首,认真瞧了一眼瑾煜,这目光顿然变得很是哀怨。

    瑾煜心中对这个人厌恶的厉害,侧目避开她的注视,狠心的不予理会。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绿玉伤心难自持,她也不敢当真去向太太揭发凤凤,就此咬了银牙、蹙了眉目徐徐的侧转了身子,不再对着太太的方向,她径自一人的跑了走。

    凤凤心绪渐渐沉淀,暗暗松了一口气。

    瑾煜亦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旋即,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沈琳,迎着这一抹溶溶的春光看定她,一时开口做不得什么言语,但眉眼间对她俱流露着感谢的神色。

    若方才沈琳不曾站出來喝斥绿玉,这闹剧般的事态还当真不知道要怎样收场才好!沈琳就这样三言两语的为他们解了围,这份恩情理当感念。

    然而有些时候,似乎无声的默契就是最大的感谢了!

    沈琳瞧着眼前二人对她投來的示意目光,她沒有说什么,对他们逐一的点了点头,即而也转身离开。似乎方才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沒有她的参与,似乎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戏、演出的是旁人的悲喜故事。

    这几个人谁都沒有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瑾煜抬首凝目,瞧着渐渐行远的沈琳,那纤纤的身影、曼妙的身段被初春清冷的光晕与尚算萧条的林木烘托的甚为美丽,也显出一份孤零零无所倚靠的凄迷味道……瑾煜心念一动,心里有一个角落忽而隐隐的疼了一下。但他竭力压制住并不发作出來,旋即收了目光回來不再去瞧。

    凤凤的目光亦定格在沈琳身上,这一刻她心里对五太太忽起了一种难以驱散的愧疚。就这样一直目送着沈琳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身影为止。心头起了百味,有动容之感徐徐的氤氲着在心底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