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主看着金銮殿中站着的五人,见到他们脸上各异的神色,或是仇恨、或是担忧,食指轻轻抚过下颌,对眼前的一幕感到极为满意。

    阿乖眼中迷茫,面上满是苦痛挣扎,缓步向着乐师走去,且星河站在后方看不到,锈主却是看得明明白白。

    “啧啧,这姑娘心思太沉,不知看到了往日的何种情景。”

    且星河周身轻颤,已是怒极,他运转内力想要挣脱傀儡蛊毒对他的束缚,筋脉已经传来隐隐痛意,然而却依旧无法动弹。

    在此怒极之时,且星河眼角余光看到了偃徒轻颤的手指。

    “真是可惜,一炷香的时间到了,看来这姑娘难逃一死,你们也是。”

    阿乖被乐师控制着一步步走向深渊,古怪诡谲的音律压制着诸人的筋脉,让他们一如提线木偶般听话。

    锈主杵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人:“在跳下悬崖之前,你们可曾想过会在锦锈窟中遇见这一幕?”

    他指着殿中两侧神情麻木的人:“他们为世所不容,故而来到此地,你们便显得格格不入了。”随后他又指着阿乖,“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代价。”

    言凌越看着锈主,朗声道:“无规无矩,无富无贵,无生无死,我看着规矩倒是甚多,生死也由你们掌控,也不过是说得好听而已。”

    殿中不少人神色微变,一更出,六更死,或是被扒皮拆骨,或是被挖眼断肢,锦锈窟里藏着的幽鬼就是锈主定下的规矩。

    锈主闷笑一声:“看来言公子是想和我讲讲道理,但是你与恶戮庄之人同行,此时又身在锦锈窟,难道没发现道理终究是嘴上讲得好听。”

    见锈主转头看来,言凌空声音冷硬如铁:“你将人聚集于此又是为何,只为了听靡靡之音,收留无家可归的丧家犬?”

    若不是此时身体被限,沈怡烟真想转头去看看说这话的言凌空是何表情,自相遇之后,他好似从来都进退有度,温文尔雅,甚少会说出如此重话。

    锈主抿唇轻笑,纵然他声音带魅,然而言凌越并未受到魅术影响。

    “言公子,是不是你们这样的正道人士总觉得行恶便得总要个缘由,总得如话本里那般满嘴道义劝说一番才行。”

    锈主对言凌越说这话,广道却是悄悄垂眸。

    言凌越闷哼一声,眼中是不掩冷色:“行恶不必有缘由,占用前朝皇墓,便定有缘由。”

    烛火映在黄金面具之上,锈主坐于龙椅之上长久未动,言凌越与他双目对视。

    锦锈窟知晓他们底细,言凌越却也知晓他们的底细,此人不能留。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偃徒袖口滑出三颗漫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