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闹了个不停歇,太子妃被太子殿下吓到犯了喘症,说不去也不好听,小贵子请了府医过来。

    府医也是太医院的,对喘症多少有点心得,勉强用针稳住了萧含章的病情:“太子殿下,太子妃患得是喘症,这病没法根治,也不严重,平时里还需多加注意,不要触及过敏源,不要受惊……”

    霍承疾听得脑袋都要大了,他那个坑儿子的父皇,给他娶了个男人就不说了,结果娶进来的还是个蔫了吧唧的病秧子。

    萧含章夜里又发起了高烧,小贵子忙不迭地又将府医请了过来,有惊无险,这一次萧含章没有像之前在萧府那样连续几日高烧不退。

    有人将自己的床铺占了,觉察到这一点,霍承疾很是不悦,手指摩挲在萧含章脖颈处,他的太子妃皮肤手感真不错,细腻柔嫩,真适合一掌捏下去,到底是知道不能这么做,霍承疾有些失望地将人松开。

    伸手一把将人推到床榻最里面,霍承疾平躺在床榻正中间,有卧室不睡是傻蛋,他才不会舍弃了卧榻去睡外间的小矮榻。

    被挤到差点贴住墙面的萧含章浑然不觉自己竟然与虎同榻而眠,他这一天累很了,被某人吓了一通,又不知不觉被府医扎了不知多少针,又被灌了一碗药,总之这一夜他睡得特别香甜,一点也不认床。

    萧含章是睡得安稳了,霍承疾这边就没有那么舒坦了,明天有雨,不,或许夜里就要下了,霍承疾腿疼,眼睛也微微发胀。他睡不好,但是耳边却传来恼人的呼吸声,这个萧公子似乎睡得很香,他怎么能睡得着呢?霍承疾很纳闷,明明身边睡着一个很危险的人,甚至几个时辰前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萧含章在睡梦中自然不能为霍承疾解答他的疑惑,临下雨的天总是闷热的,萧含章睡着睡着,身上就有些冒汗,但是他身边似乎有一大块冰鉴,萧含章慢慢蹭到“冰鉴”旁边,终于没有那么热了,萧含章输了一口气睡得更香了。

    被当成冰鉴到某位太子殿下再次有了杀人的冲动,这小公子怎么敢,怎么敢蹭到他身上,惹得他睡不着就不说了,竟然还敢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萧含章从小就体热,手心都是滚烫的,落在霍承疾因为经脉阻断而常年冰冷的身上,不得不说,确实还挺舒服。

    霍承疾突然觉得身边睡个人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次日,屋外传来雨打屋檐,滴滴答答的声音,不扰人,反而有些与催眠的趣味。萧含章醒来的时候,有些许怔楞,周围的环境很是陌生,陌生的熏香,陌生的床帏,还有身边陌生的人……

    人?萧含章恍然回神,惺忪的眼睛落在身边的人脸上,昨日他被这人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到喘症复发,倒是没有看清太子殿下的脸。

    有人如此灼灼的盯着自己,再不醒霍承疾真就不是曾经那个叱咤疆场的少年将军了,当萧含章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昨夜果然下起了雨,小公子的手心很热,似乎可以驱散几分寒意,原本因为体内寒气,久久不能入睡的霍承疾后来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直至晨起萧含章一觉醒来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只是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醒了过来”,这小公子会不会又吓得昏过去。

    “胆小”的萧公子在太子殿下还没“醒来的时候”自然不会被吓得再次昏过去,反而落在霍承疾身上的目光更加热烈了几分。

    他之前似乎是见过霍承疾的,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比较小,霍承疾的身份也不是太子殿下,而是戍守边关的少年将军。

    萧含章思绪还在八九岁时的记忆里,霍承疾也不动声色的看这小公子究竟想搞什么猫腻,小贵子却适时敲响了房门,萧含章听到声音飞快地往旁边躺了躺,继续装睡。

    霍承疾眉头挑了挑,倒也没有戳破。直到霍承疾下榻穿好衣服,驱动轮椅出了房门,萧含章才偷偷睁开眼睛。